“秘方,能治病就行了。”我捂着鼻子说道。
等张立国千辛万苦的把瓶口塞进了那人嘴里,“解药”已经被洒了不少出来,见此情景,我也没怎么担心,陈三说的半斤就够用了,但我就是怕量不足搞不定,特意多来了半斤,别说洒一点在地上了,只要洒出来的解药不超过半瓶就成,一切都是轻松随意。
“吼!!!”
“喝!!快喝!!!”张立国眼睛瞪得很大,死死的按着瓶子,瓶口估计都被塞到那人喉咙管那儿了,嘴被撑得老大,虽看起来不人道,可这却是最有效果的办法。
那人又不是正常人,中了蛊后神志不清,你叫他喝他就喝?开玩笑呢?
只能往喉咙管那儿塞,让人本能的有吞咽举动,然后就顺理成章了,虽然时不时会被呛出来一些,但大部分的“解药”还是被张立国强行给那人灌了下去。
忽然,我意外发现了张立国有点不对劲,他好像……
“妈的!!妈的!!!”张立国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人骂着,眼泪不停往下流,骂声里没有怨恨也没有怒意,只有难掩的惋惜。
“张叔……您……”我刚开口,话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张立国重重地喘着气把瓶子扔到了边上,里面已经空了,而那病人则是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一点动作都没,如果不是看见他胸口略微有着起伏,恐怕我都得认为他是被解药呛死而挺尸了。
“这孩子才他妈二十八啊,刚结婚就遇见这种事,妈的……”张立国的表情我真的无法形容出来,似在笑,但又在哭,点着烟狠狠的抽着:“他病好了,但他妈得被送进精神病院,下半辈子他就别想出来了!”
“起码比被枪毙好啊。”我安慰着他,张立国瞪了我一眼,把烟头扔到了我脚下,咬着牙说道:“你懂个屁!!他们几个同事的感情特别铁,就跟亲兄弟一样,要是你忽然清醒了,外人都说你把你自己兄弟吃了,你会怎么办?!”
我无言以对。
“不是听你说害人会折寿吗?那么下蛊的那个人是不是也折寿了?”张立国冷不丁的问我。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准,看他是不是在那段特殊时间内放的蛊,如果是,那么就不会折寿,如果不是,那么就会。”
“都害死人了还有机会不折寿?!老天爷瞎啊?!”张立国不甘的骂道。
闻言,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知道,那人肯定不会被折寿,但这话我不敢明说。
豺虫蛊不是普通的东西,一折少说就是十多年的寿命,谁愿意少活十几年?
据张叔说,那天他们的抓捕行动失败得很彻底,压根就没追上他们,在那种情况下,那下蛊人完全没必要拼着命去下这种折寿的蛊,跑都跑掉了,还有必要跟警察玩命?
那人不傻,绝对不傻。
“比枪毙好,比枪毙好。”我重复着安慰张立国,与他一般,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看着那躺在床上的警察我心里百感交集。
“证明他是被蛊害成这样的不就好了?”
“证明?怎么证明?”张立国苦笑着:“有的东西是不能摆在台面上来说的,哪怕是真的有,你也必须说没有,要是你说有,你人就没有了,那天在现场的人可不少,上面能堵住几个人的嘴?这事如果传出去了,那就要乱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道理你不会不懂。”
“给他们说这是……”我话到嘴边,却没再说下去。
张立国的话是在提醒我,有的东西,注定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如果我非得去横插一脚,麻烦的是我,不是那“病人”。
“咳咳……”
忽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循声一看,躺在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过来,目光很是茫然。
憋了半天,张立国终于憋出了句:“小张,你醒了?”
“张哥,帮我把带子解开吧,捆着老难受了。”这人的话出乎我们的意料,似乎没什么特殊反应,跟个正常人无二。
张立国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帮他把带子解开,让他坐了起来。
“张哥,陪我抽支烟呗?”这人笑了笑。
我的心忽然提了起来,见到这人的反应如此怪异,心说,这孙子会不会是蛊没解干净?妈的他不会是想玩突袭吧?!
“小易,你先走吧。”张立国招呼道,对我摆了摆手。
我没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没事的,叫你走你就走!”张立国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