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崇就着姿势捏了下宁宇的脸,说:“在学校也要跟领导这么拍马屁。”
宁宇说:“学校里的人无关紧要啊。”
阿崇看了看宁宇的眼睛,短暂放空了一会儿,居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感觉这次来……心情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跟你一起。
宁宇反应了下,答:“你这个应该叫……近乡情怯。”
或许吧,但那感觉很难形容。阿崇伸手摸了摸宁宇的耳垂,开始觉得思绪有些渺茫,像外面的大雨。宁宇拉着他的手很暖,是真实的温度,还有对方的眼睛,里面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他说:“好像是。”
宁宇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他想了下。
“印象比较深的有一件。”
阿崇开始说:“是刚刚记事的时候,有天晚上睡觉被吵醒了,起来想喝水,到了客厅发现我爸和一群人在那儿坐着。有个人躺在地上,地上全是血,很吓人。那时候好像住的是吊脚楼,血就顺着竹地板的缝隙流下去……”
宁宇也不敢说话,静静听着。
阿崇表情很平淡。
“然后人都走了,血还在,我爸让我走过去,我就站在那片血上。”阿崇说,“我爸递了一把枪给我。那时候我还很小,他教我怎么握枪,让我拿枪指他的太阳穴……”
他用手指点了点宁宇的太阳穴。那一下点得宁宇坐直了身子。
“我拿不稳枪,那会儿害怕。”阿崇好像被宁宇的反应取悦了,口吻更随意了些,“掉几次我爸就打了几次。我爸没教过我什么,但教会了我怎么拿枪指着别人的要害,没用的本事,但这就是我印象最深的事。”
宁宇听完皱了皱眉,他不知道阿崇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无论如何……
“你把这个忘了,”宁宇语气不满,“拜托想点积极向上的。”
阿崇看着他,感觉好笑:“幼稚。”
“不讲这个了。”宁宇把话题转移开,“雨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雨是很大,加上这山间还有雾,几下雷声响得人心烦。
阿崇静了下,答了句:“这个场景还有点像我想象里世界末日的样子,那种……倾塌的感觉。”
宁宇想了下,问:“如果真有世界末日,死之前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