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打开瓶子,拿出麻沸散,还好她来的时候,从姚正德那里拿了两颗在身上备着。
宁晚桥把瓶子递到阮穆屹前面,说道:“吃下它。”
看到黑乎乎并且极其难闻的药丸子,阮穆屹直犯恶心,十分抗拒地道:“宁小姐,我一定要吃这个东西吗?”
宁晚桥道:“可以不吃…”
阮穆屹眼睛亮了一下,又听到她说,“我替你割肉的时候,你可能会稍微有些痛。”
宁晚桥指着他腐烂的伤口,“这里…这里…这里…都要把腐烂的肉割了…”
阮穆屹问道:“若是不割呢?”
宁晚桥道:“你会感染,双腿废掉,和四轮椅做伴一辈子。”
阮穆屹身体发紧,只觉得宁晚桥说话太过于直白,让他这个病人有些受不了。
“如果屹公子能忍受割肉之痛,那我便把这个药丸子收起来。”
这个朝代没有麻沸散这个东西,凑齐草药艰难,一颗丸子就十几两银子,既然人家不吃,宁晚桥也不强求。
看见她盖上盖子,阮穆屹道:“等等,我可以请教宁小姐,这个丸子是什么吗?”
宁晚桥道:“这是我特制的丸子,可以麻痹神经,不管是刀切还是捶打,你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阮穆屹忽然想起那渝跗弟子的后代来。那位神医上次问他要一种草药,他托人找来,听说也是能麻痹神经,吃下后便没有任何知觉。
“既然如此,我就吃下。”
阮穆屹拿起一颗,屏住呼吸便咀嚼两下吃下。
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这点痛并不能吓到他。
只是他极其好奇,这个药丸真的那么神奇,竟然能麻痹神经,让人失去知觉?
吃下后,阮穆屹问道:“我只听说过,有种毒药能麻痹人的神经。若是人误食,很快会七窍流血,不治身亡。”
宁晚桥道:“没错,我制作的丸子里,其中一株草就是公子说的这种草药。”
阮穆屹脸色瞬间变了,宁晚桥道:“不过公子放心,这株草的用量它有一个点。用多它会毒发身亡,用少了没有作用。只有量正合适,才能又麻痹知觉,又不会对人体有太大的损伤。”
阮穆屹心底冷笑,小的损伤也是伤。方才应当先问过后再吃下才对,如今悔之晚矣。
宁晚桥又道:“公子不必担忧,那点伤,跟公子擦破的点皮一样,不会留下后遗症。”
阮穆屹道:“宁小姐给人做过同样的治疗吗?”
宁晚桥当然不会说她还帮卫明渝做过,道:“拿动物实验过。”
阮穆屹脸色如猪肝色,人和动物能比吗?
阮穆宁闻言,不由看了眼宁晚桥的双手。
那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并未看出宁晚桥常年握刀。
药效起作用了,宁晚桥让锦标去拿热水和炉子来。
等待锦标端了热水和炉子来,宁晚桥开始给阮穆屹清理伤口。
她先在阮穆屹的腿上戳了戳,“痛吗?”
阮穆屹惊讶道:“宁小姐,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锦标暗道奇了。
阮穆宁看了眼宁晚桥,只看见她白净清冷的侧脸,透出种游刃有余的信心。
宁晚桥提醒道:“中途公子若是觉得血腥,也可以闭上眼睛休息,待我弄好了,会叫醒公子。”
其实她制作的这个麻沸散,也会让吃下的人昏睡过去。只不过她有私心,不全告诉他们而已。
阮穆屹说道:“宁小姐小瞧我了。宁小姐身为女子,都敢割肉。我堂堂七尺之躯,又怎么会害怕?”
只是他话刚说完,眼皮子便觉得困了,待宁晚桥用滚开的水烫过小刀,他已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