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和离后,算是第一次见曾舒婷。
跟探春宴那时候比,曾舒婷忧愁了很多,没有了精气神似的。
秀茶给曾舒婷上了茶,她双手握住小小的茶杯,包裹在掌中,思忖许久,还未说话,先流下两行泪来。
“最近我一直在找表嫂,想到家里拜访表嫂,只是表嫂一直不在家里。”
“我最近很忙。安武侯府要我回府中去备嫁。后来又去替一位贵人治病。”
曾舒婷抽噎起来:“前些日子,二皇子妃命人到我家中去,跟我阿娘说,要抬我进安王府做侍妾。”
宁晚桥道:“你不愿意?”
“呜呜呜,表嫂,我不是不愿意进安王府。我是不想做五品的侍妾。”
“那你要做什么?二皇子已经有正妃了,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二皇子妃管束。”
“我,我,就算不能做二品的侧妃,也要做个三品的妾妃,呜呜呜……”
侧妃能从侧门进,可以摆个简单的酒席,给主母和主君敬酒。侍妾是一顶轿子从角门抬进去,无声无息的,就这么过了。表嫂,我只是不甘心啊。”
说着,曾舒婷掩面哭泣,涕泪交加。
宁晚桥叹息:“那你跑我这里来也没有用啊,你得跟二皇子妃和二皇子提要求。”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只是,我提了。二皇子妃说我是商户之女,能给二皇子做侍妾,已经是烧高香了。她说日后虽然我生的孩子是庶子,可是可以直接封官加爵,跨越阶层的。”
宁晚桥道:“如今你怎么想的?”
曾舒婷道:“表嫂,他们都不肯帮我,谁都不愿意帮我,我只能找表嫂你了,求表嫂帮帮我,表嫂帮帮我,舒婷不会忘记表嫂的大恩大德的。”
说到最后,曾舒婷已经是泣不成声,口不能言。
宁晚桥面露苦恼:“如今我也自身难保。我父亲逼我嫁的金都御史已经四十了,比二皇子还要不如。我也是求助无门,暗自垂泪。”
曾舒婷停下哭声,望向宁晚桥:“金都御史四十了,那他的孩子,岂不是已经成家生子了?”
宁晚桥点头,微微垂眸:“所以说,如今我的处境,还不如你。”
曾舒婷抹了抹眼里的泪水,一抽一抽地道:“前几日,我到平昌侯府去探望姑母和姐姐。偶然听到表哥跟姑母谈起,待表哥跟周家的二小姐成亲了,表哥再以贵妾的名分,接表嫂回府中。”
闻言,宁晚桥差点气笑,只能尊重他们母子,祝他们活在自己的梦想里。
“表嫂,不如我去同表哥说一说你的处境,让安武侯知道表哥要把你纳进府里。这样也不用嫁给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
宁晚桥叹气一声:“我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老夫人是你的姑母,怎的也不帮你说两句话?若是有个当侍妾的侄女,她脸上也无光啊。”
曾舒婷当即愤怒起来:“姑母怕影响表哥的婚事,不肯帮我说话。曾家一直仰仗平昌侯府,阿娘和阿爹也不敢多说什么。所以,我只能靠自己。可是如今我走投无路,只能来找表嫂了。”
宁晚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说道:“你不知道,周二小姐喜欢你表哥,一直盼着我跟你表哥和离。如今我们终于和离了,她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会轻易放手的。你去同你表哥说,若是他有个当侍妾的妹妹,别人也会笑话他。”
“可是,表哥是男子,他只管外面的事情,这些婚嫁的事,表哥是不会管的。”
宁晚桥道:“你只管去跟你表哥说,你表哥好面子,自然会去跟老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