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人,把洛曦的情况再度细问一遍,连她多高爱吃什么事无巨细。
待银肴把洛曦干过那些事讲了三遍,皇帝终于心满意足。
似想起什么问:“你还没说,为什么没带着朕的曦曦一起回京?”
“因为……”银肴慢吞吞一字一顿,“洛曦在参加科举,现在是南安府武解元。”
说完就观察着皇帝脸色,看着他从错愕一瞬,再到与有荣焉,然后是更深一层的错愕:
“如果没记错,朕的科举只能男儿参加?”
长公主离世后,再没见过皇帝露出这种孩子般的懵逼表情,银肴觉得十分有趣,知道再逗下去真要急眼了。
坦白道:“曦儿是女扮男装,她说不喜欢跟一帮老娘们在后院闲磕牙,更喜欢肆无忌惮的疆场。”
皇帝嘴角一抽,她京城的名门闺秀叫老娘们?
然后沉默下去。
眼前浮现一个五官明艳,英姿飒爽的女子揽着小小的他,语气玩笑,表情却很认真。
“小天啊,长姐我最讨厌宫中那些莺莺燕燕,喜欢边疆的无拘无束,等你当了皇帝,给本公主封王如何啊?”
当时小小的他握拳抗议,“长姐是公主,才不是臭男人,我长大封长姐当手握军权的镇国长公主好不好?”
他记得,当时的长姐开心的笑容中有一种年幼的他,无法理解的苦涩。
那苦涩是一个活在当下的女人永远解不开,逃不掉的枷锁。
大脑轰隆一声,原来长姐要的从不是镇国封号,而是可以像男子般无拘无束的肆意人生。
他竟是到现在才明白,眼眶一瞬间通红通红。
银肴不知皇帝脑补了什么,脸上表情又哭又笑的,他吓得有些坐立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亲自提笔写下圣旨:追封镇国公主为镇国王爷。
喃喃自语,“长姐……弟弟愚钝,竟是今天才想明白……”
看清楚圣旨上写了什么,银肴扶额,皇帝在这个位置上兢兢业业十四年,明面治国治民,暗中布局下一盘大棋……
从未像此刻这样失态冲动过。
先帝昏庸,皇帝由长公主亲手养大,姐弟一奶同胞的感情他理解,因为他也是被长公主精心养大。
可现在真不是冲动的时候,这位说风就是雨的大佛就不能再等一等吗!
皇帝一只手抚摸着圣旨,脸色逐渐恢复平静,“阿肴!朕懂!这封圣旨是朕送与曦儿的见面礼。”
银肴抿唇,如果长姐被追封为镇国王爷,那么洛曦就是……小王爷。
皇帝不会不懂将来圣旨一旦公布,会在大庸掀起什么样的狂风巨浪。
他脸色也恢复了平静,“你想清楚了?”
皇帝脸上带笑,眼底却如冰封万里,“当初害了长姐那些人早该下地狱,留着不过为钓更大的鱼——”
“现在朕的外甥女应天意而归,朕还有什么没想好!”
银肴露出一抹复杂而欣慰的笑,他的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人,自己这些年也没有护错人。
最后……圣旨被妥善的封存在御书房头顶金色匾额“汇流澄鉴”下,等待有一天,它的主人亲手将之取下。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二人还陷在过去里,总管太监来喜推门而入,“陛下,北陵大皇子求见。”
看到来人,皇帝眼前一亮,“来喜,命尚衣局给朕缝制新衣。”
似完全没听见大总管先前的回报。
后者躬身笑回,“不知陛下要制作龙袍还是常服?”
皇帝想了想,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龙云纹绣暗金黄袍,有些嫌弃的指了指:
“这龙不够霸气威武,金线颜色暗淡不够瞩目。”
见来喜一脸呆滞,他狐狸眼一眯:“听不懂朕的吩咐?”
来喜忙恭声应是,妈耶,陛下的第二春来了,继后要搬去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