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怔了。
“你要找到那种‘依赖’的心情。”导演说。
剧本里的元白的心情他很了解。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拥有了一个,就恨不得天天和朋友在一起。
可是有一天,有人嘲笑他,对他说,那个唯一愿意跟你玩的人也不会再理你了。
“陆曜要转学了,你不知道吗?”一直很讨厌他的那个小朋友恶意地骗他,“他肯定是嫌你烦,连这都不愿意告诉你。”
十三岁的元白找了陆曜好久,可是那一个礼拜,陆家一个人也没有,变成了一座空房子。
就好像陆家真的已经搬走了一样。
电话自然也打不通。
那种“失去”的心情,他比剧中的元白更了解。
是以他也坚信,剧中的他绝对不是担心陆曜走后自己又会被欺负,只是舍不得和朋友天各一方而已。
这是“需要”,不仅仅是“依赖”。
元白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看着微笑的母亲,忍不住问:
“妈,你还记得?”
王女士啧了声:“你那个时候可怜的哟,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猴子,眼睛红的跟桃似的,问两句就扁着嘴回房间哭——”
她看着儿子一脸勿提黑历史的羞耻表情,带着笑意止住话头,笑盈盈道:“好在小曜过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我家宝贝也终于又会笑了。”
王女士幽幽叹了口气:“所以说哦,妈妈真是太喜欢你们演的这个戏了。”
热血又青春,真挚又动人。
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纯洁。
元白看着王女士,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给她打个“其实也没那么纯洁”的预防针呢。
可是,人人都有爱做鸵鸟的心理,他也不例外。
良久,元白还是决定先不说,等王女士自己看到结局再做解释。
“……您接着看。”他略微心虚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我上去写作业了,飞快跑掉。
写作业,总会遇到不会写的。
又在物理上犯了难,元白没有犹豫,直接打了陆曜的电话。
视频很快就被接起,视线里却只看得到一片白,像是柔和的光带。
元白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了那是陆曜家的天花板。
“陆曜?”
他试探着叫了一句,却只听得到对方略急促低沉的喘息。
“嗯。”
也不知怎么,元白抬手摸了摸耳朵,总觉得那声音好像舔了一下他似的。
这又是陆曜搞出来的什么新技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