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出一颗灰色的药丸,扔进嘴里咽下,翻身下了床后,在床上找到自己的长袍穿上,凌九霄转身往外走。
“喂,我呢?你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见凌九霄竟是要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欧楚环忙喊道。
江湖卷 第六十章 孤星之主
“你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见凌九穿了长袍便往外走,欧楚环忙喊道。
“啪——”一下,那只白瓷的小瓶便被扔到了床榻之上。紧接着,凌九霄便开了寝室的门离去。
我现在更想要的是化功散的解药啊……眼睁睁看着凌九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欧楚环无比的郁闷。
虽然还不至于动都不能动,但是给化功散散尽了内力,欧楚环此时是浑身无力,头昏眼花。费力的撑起了身体,晃悠悠的半晌才在给凌九霄抖落在床榻上的一堆各式各样的药瓶中寻到了化功散的解药,又眼冒金星的吞了两颗药丸下肚,盘了双膝,运功调息,在解药的作用下,半个时辰之后化功散的药力才渐渐散去。
下床后,从床榻上寻到了自己的外袍和腰带,系好后绕过挡在床榻正前方的圆桌,来到寝室门口开了门,“你们教主呢?”见门口站了两名仆役,欧楚环愣了一愣。
“回公子,属下不知。”先是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内,随后又独自离开,现在又才这么一位俊俏的男子衣衫不整的从寝室内出来……这男子怕是与教主关系匪浅啊!意味深长的偷偷对视了一眼后,守在门。的两人便十分默契的低垂了视线。
不知?一手抱在胸前,托了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面颊,欧楚环立在门口想了想便转身带了寝室的房门后迈了步子,出了凌九霄所居的院落。
凌九霄静静坐在后院侍塘内的那座凉亭内的太师椅上,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垂着头呆呆的望着面前那一池荷叶。
夜已深沉,从荷塘内蒸腾起来的雾气笼在荷塘的上方朦朦胧胧的,看久了仿若能将人带入梦境一般,透着股不真实。
才过了几日,二十几年无尽的思念,惠州望江楼初见时的喜悦酸涩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再想起那曾经的少年,从心底渐渐弥漫上来的是难以言喻的痛楚,撕心裂肺。
雾气中,那离去少年的身影忽然变的模糊起来,渐行渐远遥不可及。小亦……我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我若是你怕是也不能真的原谅自己吧!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那两行清澈的泪水却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下来。
“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好找。”声音自身侧响起,凌九霄抬了双手抹了抹脸,也抹去了脸上泪痕后才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接着。”见凌九霄望过来,欧楚环便一扬手,一件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过来。
认清那飞来的是一只不甚大的酒坛后,凌九霄便伸手抄在怀内,随后看向踩了那一池的荷叶向着自己飞掠而来的欧楚环,带他轻轻落在身侧后向他挑了挑眉。
“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可酒有时候也是个好东西,尤其是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真的可以暂时忘记痛苦。”言罢,坐了亭子的栏杆,斜靠了红漆亭柱欧楚环伸手排开了酒坛子上的封泥后仰起头便直直的灌了两口进肚。
忘记痛苦?也好,反正今夜自己已经破了不少的例了。启齿一笑,凌九霄单掌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猛灌了两口。辛辣的烈酒顺着喉咙流下去,如一团火一般炙热。
“好——喝酒就该这般的洒脱,扭扭捏捏推推让让反而小家子气了。”说着欧楚环便以酒坛当盏与凌九霄碰了一碰又自顾自的喝下了几大口后看向凌九霄。
“你既是这样喝我奉陪便是。”淡淡一笑,凌九霄举了酒坛。
“段庄主一直未曾在江湖上现过身,你和他又是如何相识的?”抬起袍袖擦了嘴角上的酒渍,欧楚环随口问道。
“如何相识?”转过头看向衣衫不整,抱着酒坛斜靠了柱子一副一不羁样子的欧楚环,半晌,忽然一笑,“我与他相识之时,他还是个少年,虽然只才十几岁的年纪,却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稳健的多……”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凌九霄的眼脸渐渐眯起,今夜,第一次,嘴角上漾了抹稍显羞涩却是无比温暖幸福的微笑。
再换一个场合,再换一种状态,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可是今夜,也许是借了那坛烈酒,也许是因为这些心事压在心中太过沉重,对着一个他一点都不了解,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他第一次向他人说起了二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从最初酒楼内的邂逅,到共闯江湖,游戏人生,一直到分离前那个惊心动魄却是撕心裂肺的夜晚……说道伤心处,不久前才忍下来的泪水此时再度不控制的一股脑的顺着面颊流下来。将一切都抛诸脑后,此时此刻的凌九霄已不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剑侠,也不是灵隐教的一教之主,他只是一个因情场失意而伤心欲绝的男子。
“思断义绝,”听完了凌九霄的叙述,欧楚环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伤他太重了。他那样的人又怎会允许自己在他人面前失态,又怎会委身与一名男子身下。”
“呵呵,我知道我错了,从最开始我就错了。我把当成了需要人去保护的孩子,其实他从来都不是孩子。”只是,现在知道却是悔之晚矣。
“所以,你还是放弃吧。你也应当知道,无论如何你和他都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了那少年。”
“放弃……我也曾想过,可是,你知道那有多难?”有多么的痛苦?若是能随随便便便放弃,我怕是早就放弃了,又何苦会落到这般的田地?
离了心爱之人,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这般的苦痛我又怎会不知?面对着凌九霄的反问,欧楚环的眼脸只是暗了暗,却什么都未说。
明月西沉,天边现了抹淡淡的青色,手中那一只酒坛也见了底。看了眼垂着头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有些呆滞的凌九霄,欧楚环随手把手中酒坛扔进一旁荷花池中后一笑便扬了声音,“我要走了,既是担心他你们便扶他回去休息好了。”
说完,纵身跃起,借了那浮在水面上一柄柄如伞一般硕大的荷叶,欧楚环飞跃上屋脊,向着庄园外而去。
他离去后,两名中年男子便在那小亭中现了身。目送欧楚环离去后,才伸手扶了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的凌九霄回房休息。
结果最后还是未说出宗主的想要灵隐教归顺深寒这件事啊!一边沿着官道往惠州的方向前行,欧楚环一边叹了口气。不过说不说其实没什么区别,凌九霄本就是强势之人,灵隐教那么大的一个教派绝不可能轻易便屈从于他人,又何况时至今日他还是对段一凡一往情深,又怎肯做伤及他的事情。
至于深寒,呆了这几年也呆的有些够了。又何况既然宗主已经起了疑心,若不超着他未下手赶快脱身,自己怕是该才生命危险了。他的这一条性命虽然不值钱,却是绝对不会留在深寒的。
反正这飞岚也没什好呆的了,虽然知道不久之后的惠州必会一片大乱,可这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现在唯一让他挂心的也就只有凌九霄在州城外摆下来的那座擂台了。虽然第一日还看不出什么结果,可是他却也知道这擂台便是凌九霄段一凡两人之间情感了断的地方。既是如此还是多留几日,看完擂台再回去吧!想罢,欧楚环便加快了回城的速度。
回到惠州城南自己暂居的院落里,沐浴更衣,描拓眉,画脸,换上了一身鹅黄色长裙,罩了件素白纱衣,收拾了行囊细软,锁了院门,欧楚环便背了一只翠色的包袱,如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