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笑了几声,便开始与何意探讨了几句。
他虽年老,但精神矍铄,身上穿着也干净利索,全然不像难民或是什么穷酸的贫民,再加上他谈吐随意,对各种药草的性味归经都如数家珍。
顺便还聊起了前阵子疫病的药方,对方亦是侃侃而谈,和他讨论药效,何意眼明心亮,知道这是有真本事的,态度便更加尊敬了。
说话的间隙,何意总觉得旁边人的视线过于突兀,虽无恶意,但实在太明显,便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
他便淡声询问:“可是我有何不妥?”
“并未,来时便听说何大夫是谢大人夫郎,还以为会是位性情娇纵之人,不曾想竟这般清浅随和。”青年嗓音干涩沙哑,喉咙里像是含着些粗糙沙砾,让人十分难受。
“夫君随和,我自是不能丢他脸面。”何意说这话时忍不住心虚了一瞬,这话说着实在违心,谢潇澜若是知晓,怕是又要笑话他。
这不,连对面坐着的青年听到都弯了弯唇。
何意反倒泰然自若,仿佛谢潇澜就是他口中说的那般人似的。
几人简单认识一番,老者叫孔作,家中世代从医,但因骤变,且不受拘束便做了游医,几年前在路上捡到了受伤的金四江,见他做事沉稳,便收做自己的药童了,如今数年过去也已经能为人瞧病。
“日后便要一起做事了,若是有何事需要商量,便及时告知我,我也会在医馆里。”何意笑说,“医馆后院有屋子,稍后我会让伙计给二位收拾。”
老头笑:“不碍事,你若有事便先去做。”
“我夫君这几日忙着开渠放水之事,医馆的匾还未写好,我会让他早些回家,过几日就能挂上匾额。”
两人分开忙着倒是互不打扰,但论起一手好字自然是当今的新科状元,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好东西等等也是应该的。
谢潇潇见人手基本足够,也跟着激动:“嫂嫂,我要当你的药童,你要再多教教我!”
“何大夫自己还收徒弟?”孔作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何意本人就已经太过年轻了,竟还有精力教徒吗?
“闲来无事便会教他认认药草,小孩子学得快些。”
金四江的目光落在谢潇潇身上,有些出神,何意见他这般神色,便赶紧解释:“他只是做些杂事,不会影响平日的问诊,且他识得药草很多,总是做我的笔杆头写药方。”
金四江眨眨眼,勾唇沙哑道:“何大夫多虑了,我只是瞧着这孩子想到了我从前的友人,他亦有位十分聪慧的弟弟。”
“金大夫和友人定会再见。”何意想到他如今的模样,怕是已经和友人分开太久,便由衷的送上了祝福。
金四江听后抿唇微笑,面色淡然。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