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对何希来说如同十几根骨头同时被硬生生折断的痛苦一样难以承受,很多次他思绪飘摇,以为自己快死了,偏偏这人又能一拳给他打醒。
唐遇礼没有真把人打废,眼神阴骇冰冷,将手上的血擦干净,给他留了一口说话的力气。
“谁派你来的?”他面无表情地问。
“……我要报警,你……”何希有气无力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脚,淬了一嘴血,疼的他呲牙咧嘴,趴在地上痛苦地哼唧。
“谁派你接近周旋的?”唐遇礼再无半点耐心,因为他看到从打翻的蛋糕盒子里掉出一枚注射器,他捡起来对准何希的脖颈,“你想给她打什么?”
针尖往前推进一步,贴着何希的颈动脉,“说。”
何希头皮都快被撕下来了,他忍痛含混道:“……是镇定剂,我只是……想迷晕她。”
唐遇礼眸光冷得能冻死人,“然后?”
“有人跟我说,只要把她带过去,他就给我一年量的毒品,我就答应了。”
“那个人是谁?”
“我不……记得了。”
又是一脚踹上肚子,何希痛地一阵痉挛,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酸水止不住往外吐,唾沫混着满嘴血。
一地血水,看起来格外恐怖。
唐遇礼收回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淡淡道,“现在想起来了?”
话音刚落,没给他片刻思考的时间,唐遇礼扬起腿狠狠朝他胸口踹了下来。
“在哪?”
“和谁?”
“什么时间?”
每一个问题落下尾音,头顶随之而来扬起一阵刮耳的寒风,紧接着落下一记砸肉般重重的闷响。
何希面目扭曲,“老街的地下交易市场,……那个人好像叫……察颂,我们一周前见的面,他让我事成之后随时把人带过去。”
唐遇礼转过身,将地上的注射器一脚踩碎。
何希连滚带爬地弓起腰背,死死抱着唐遇礼的腿,央求道,“求求你,我毒瘾犯了,我好难受,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给我吸一口,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了。”
唐遇礼垂眸看了他一眼,点了一根烟,毫无起伏的眸光在烟雾中不甚清明。
他视线很空,甚至可以用麻木来形容,停落在烟雾中发散,好像在回忆里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又如同在注视一团死物,离开前最后淡声说了一句。
“你才21岁。”
何希仿佛一瞬间被掏空了,有血从狰狞的额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