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平静和方才样,转身:“施主们请。”
众人穿过小门,往里而去。
前后分成三拨,引路僧人最前,萧迟和太监走在间,裴月明领着桃红缀在最后面。
早春的风带着湿润和凉意,报国寺后院房舍古朴,简单的木墙甬道很有种返璞归真的岁月沉淀感,人走在里头心自然而然感到宁静。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裴月明,这会她的心真无法宁静下来,边走着,她边竖起耳朵听顺风断断续续送来的话音。
“殿下,慈云大师佛法精深,京畿地界无人能出其右。他有这般神通正好,……”
太监苦口婆心,显然僧人出迎出给他的正面震撼也是很大的,“先听听他说道,料理这事要紧,……”
萧迟皱眉:“少啰嗦!”
不过到底收敛了些,没再冷哼什么的,待见到慈云大师也点点头算回了个礼。
慈云大师年纪确实很大了。
穿过小门眼前豁然开朗,山峦片平坦地上绿盖如云,个很大很大的老银杏迎风正舒展新叶,亭亭如偌大伞盖。伞盖下古朴石桌,长须如银的老僧正立在桌侧合十为礼。
“阿弥陀佛。”
身半旧的灰色袈裟,长须透白肤色却红润,精神矍铄,双眼睛很澄明很静,似洞彻了世事,却没有给人带来丝毫压迫和冒犯的感觉。反正眼看上去,就是个有道高僧。
慈云大师先见礼,“有贵客临门,小寺蓬荜生辉,诸位施主请上坐。”
萧迟点点头就算回礼了,裴月明却不行,且她屡有奇遇心里多少有敬畏的,认认真真合十回了礼,“见过大师。”
慈云大师端详了她两眼,微微笑:“女施主有礼,请坐。”
大师言语和动作都有种说不出的禅意,听得人很舒服,让裴月明绷紧的神经缓了缓,有种落回实地的感觉。
萧迟已直接撩袍坐下,裴月明顿了顿,石桌不大,大师坐对面这边两个树墩是挨着起的,萧迟瞥过来,她忙冲他笑了笑,这才拢着裙摆小心坐下。
两人距离很近,嗅到股清浅如樟似松的陌生冷香,裴月明很不自然。不过她很快顾不上了,二人才坐下,太监上前步,开始轻声说起这件离奇事。
裴月明捏拳,能不能过关就看这里了,大师你千万要给力啊!
太监讲完,萧迟接了句,他问:“大师可知为何如此?”他蹙眉:“可有解决的法子?”
“解决”两个字出,裴月明眉心跳了跳,很紧张盯着对面的慈云大师。
相较起萧迟的不愉悦,裴月明的紧张,慈云大师从容淡定得多了,不疾不徐,态度和之前没变过,“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今逢奇缘。”
念了句佛,见萧迟皱眉要说话,他合十温声:“缘起而生,缘落则灭。切众生,种种幻化,皆生如来圆觉妙法也。菩萨观察妄想,法离见闻觉知,切皆有法,不外如是。”
……什么意思?
不过不用裴月明开口,旁边萧迟拧眉:“这话什么意思?”
“万物皆缘,此乃施主的缘,到了该解时便会解开,强求不得。”
慈云大师看了裴月明眼,“时候未到,强行斩断,怕损伤神魂。”
裴月明直紧紧盯着,这话出,她心陡然松。
妈呀吓死她了,她这会儿恨不得握着慈云大师的手狠狠摇上个三百回合来表达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