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天的热,一天洗三次都不嫌多。
这几天的萧迟裴月明并底下的的一干人就在漳州城内转着,大面上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的。
鄣州刺史赵之正,年四旬许,五年前平调至鄣州的,今是第二任。据打听到的政令和民情判断,他为官理政只算中庸,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看来之前没能擢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一个人,他官声居然不错。
原因他在前年大灾表现非常好,力挽狂澜,号召军民齐上阵,而他本人也亲自上了河堤,担泥扛沙。甭管有多少的作秀成分,反正效果是很好的,最后众志成城,这才夯住了旧堤,避免了更大的灾难。
反正提起刺史赵大人,百姓乡民基本都是褒的。如果这次萧迟和裴月明没能访来,他明年任务满后必定高升。
可谁知道呢?
不知真相揭开的时候,这鄣州百姓会不会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
裴月明一边吐槽,一边顶着大太阳快步进了客栈大门。
妈呀真热死她了。
本来他们全天候出动的,后来这天气真顶不住,闷雨的那种炎热,中午这段时间怎么也得回来避避。
一回来,裴月明立即让打水洗澡。
汗流浃背,上半身衣衫都湿尽了。
温水都不用了,裴月明痛痛快快洗了一个冷水澡,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擦干头发随手绾了,她出来,却发现萧迟在发愣。
端坐提着笔,人却在出神,盯着槛窗的菱花格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奇:“怎么了?”
萧迟回神:“没事。”
他继续低头书写,裴月明也没在意,感觉屋里闷,她出去廊下乘凉去了。
她前脚出去,萧迟就搁下笔。
他起身,行至大敞的槛窗前,余光能见裴月明沿着木制廊道绕过去了
日光明晃晃的,庭院地面晒得发白,花坛里的绿植动也不动,夏蝉拼命嘶鸣着,听着教人有些烦躁。
萧迟感觉到自己怪怪的。
有什么变了。
隐隐蠢动着,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似的。
有些恍惚,他正要深想,却被一个脚步声打断了,冯慎大步进院,利索在槛窗前跪下:“卑下见过主子!”
萧迟精神一振,立即问:“什么事?”
果然,冯慎禀:“邬常林大人一行快到了,消息传出时,已在鄣州码头。”
鄣州码头距离漳州城也就六十里,钦差团今天就能到。
很好。
最后一阶段的取证收网即将拉开帷幕。
萧迟心情很不错,他第一时间睃视左边,要告诉裴月明这个好消息。
两人昨晚临睡前还议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