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么做?”罗里松局长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这和试验无关。”
“嗯,”电话那头说道,“是没有关系,我亲爱的局长大人。”
“那么,我需要了解背后的动机。”
“动机?”对方笑了,“我不明白您在指什么?我希望能帮到您。”
“但你并不了解他,我是说,你应该不比我了解他。”
“应该?是的,这个我承认,您用词很恰当。但我仍然希望您能把案子交给他全权处理,给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好吗?”
“你不会想说这就是全部理由吧?”局长差点儿笑出来,“告诉我你的打算,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已经说过了,这个年轻人正在寻找自己的女朋友,你却把他调离案件。听着,罗里松局长,那女孩儿身患绝症,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从她身边溜过,如果不能及时地找到她,这个后果谁来负责任?你吗?别那么固执,我们应该相信杨克。”
“你对这案子了解多少?”局长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比你想象得多。”
“你并没有对我说实话,将军,我也许不够了解杨克,但是我了解你!”
“那并非重点,”对方依旧态度文雅,“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看重杨克。你既然声称很了解我,那么,我倒想请你说说,在我们合作试验之前,我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呢?”
“这……”局长一时语塞。
“那时候有一场权力纷争,我主张对我们的士兵进行心理试验,找到突破点,使他们更具战斗力,但是我的上司并不这么看。他是个老派的军官,认为我的思想具有危险性,可能会培养出可怕的东西。他坚信战争只是政治利益的延续,说我的研究结果可能伤害国家利益。这是一记重拳,在日后我自作主张开始进行试验的时候,成了打击我的杀手锏。”
“结果你被调职了?”
“是的,很多人认为我从此只能服务于二线,永远丧失了晋升的可能,如果不是我们的军队在越战中的接连失利,那些预言就会变成现实。”
“高层开始考虑重新启用你?于是才有了我们在七十年代的合作。”
“对,但这也不是关键。我被调离一线,负责军事法庭和卷宗的整理工作。”
“那可真是一段孤寂的日子啊。”
“是啊,”将军对局长暗含的嘲讽意味无动于衷,“那时候我还年轻,以为自己的理想破灭了,便整日无所事事。过了几个月,为了排解无聊的时光,我把自己埋身于浩瀚的卷宗堆里,专心地查看那些至今未决的悬案。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案子……”
“别卖关子,老夥计,那是什么?”
“恕我不能在电话里讲,它设计某些人的名誉。”
“呃?可这跟杨克有什么关系?”
“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我会去找你的?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那个请求。”
“好吧,我会考虑的,但是,我有一个疑惑必须得到证实。”
“你是不是想问,杨克和我们的试验有没有关系?”
“对……”局长再一次感到将军的可怕,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知道,我早已退出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杨克只是个普通人,既不是试验体,也不是相关因素。我的请求,完全是出自个人意愿。”
个人意愿?罗里松局长脊背有些发凉,那个可怕的试验原本不也是由于他的个人意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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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的门口聚集着一大批人,他们手中或拿着牌子,或几个人拉起横幅,上面写着的尽是“严惩凶手”、“拯救安妮的灵魂”一类的标语。
米洛特警官的车子,就停在那附近,他的副手提肯下车买咖啡去了。
这位年过三十的警官感到心头上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头,并不仅仅是因为局长没有采纳自己的意见,还有一些是自己并不完美的生活。他很想思索这些家庭生活的种种琐事,可又因为工作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时间,而提不起精神来。到了这个岁数,人们都渐渐发现自己的精力开始慢慢消退,米洛特也不例外。
“出了什么事吗?”米洛特接过咖啡,对着远处的人群努了努嘴。
“几个月前那起奸杀女孩儿的案子,杨克破的,还记得吗?”提肯带上车门,“现在那个凶手正式被开庭审判,他的律师举出了他患有精神疾病的理由,这引起了市民的强烈不满。”
杨克……米洛特简单的“噢”了一声,有些落寞,一会儿又补充说:“你很关心这个案子吗?”
“我昨天恰巧路过这里……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有谁不关心这个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