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管家一侧身,边上闪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娇*娘,生得面若银盆,眼如杏子,此时眼光流转,看到了后面杵着的朱知县,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礼:“不知道知县大人也在此处,月娘冒犯了。”
朱知县尴尬的笑笑:“贤弟妹免礼免礼。”
西门庆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师爷望过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也认出了那个女子。
来的是西门庆自己眼前的正妻,吴月娘是也!
吴月娘不是官家小姐,知书达理,善良贤惠,夫主面上,百依百顺么?刚才那一番表现让西门庆有些出乎预料。从西门庆的记忆看,自己的小妾卓二姐刚刚病故没多久,这吴月娘身体也不是太好,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平时正妻架子端的好好地,怎么今天就带着管家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听傅掌柜说你发了旧疾,怎么不回家休息,反而喝酒?”吴月娘两步走到西门庆边上,小鸟依人般的贴了上去,眼睛四处看着:“官人,咱们还是回家歇着吧。”
西门庆内心某处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这个吴月娘,也不是个简单的货!表面上看吴月娘是心疼自己发了旧疾,来叫自己回家休息;当刚才让管家抽人耳光,尖声怒骂是怎么回事?
而更狠的是,雅间门一开,吴月娘就扮出一副娇妻的样子出来,这是做给自己看的。
看来西门庆家里面也不太平啊!西门庆顿时有一种杨白劳上身的赶脚,惨兮兮的看着雅间内的众人。
眼光到处,管家不敢直视,低下了脑袋;师爷干脆假装研究起雅间的摆设来,拿起一个檀木摆件左看右看的;朱知县咳嗽一声,目光也偏离了四十五度。
都说封建社会是男人一手遮天,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是换了个个,连个帮腔的都没有。
西门庆有些恼怒的想着,他还没有意识到,其实一直到南宋朱熹那个老货弄出“存天理,灭人yù”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出来,其实妇女一向是勇敢掌管半边天,甚至于整个天的。
主动追求爱情神马的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雅间内的空气似乎凝结起来,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众人都是沉默以对。
还是朱知县两声咳嗽好似两声惊雷一般打破了沉默:“本县也没想到西门贤弟身有旧疾,叫贤弟妹担心了。”接着用责怪的语气问道:“贤弟进门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呢?早知道这样,不如刚才让白太医替贤弟把把脉,开个方子调理调理。”
“这个。。。”西门庆总不能说自己根本没有旧疾,自己是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只是一时头痛而已,想了半天还是回道:“小生这点小毛病自小就有,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发作过,而且每次发作后至少三五年内不会复发,大人不用担心。更何况,小生也让人去请一位建康府的安神医,估计下月就能来了。”
“既然如此,本县公务繁忙,就先回去了。”朱知县被吴月娘这么一搅合,也没有心思去什么百花楼了:“西门贤弟若身体欠安,可过数rì再来县衙割接。”
说完朱知县就领着师爷大摇大摆地下楼,吴月娘这才问道:“官人,为何要去县衙?”
西门庆看着吴月娘这张有几分姿sè的脸,却高兴不起来,无jīng打采的回道:“好叫夫人高兴一二,俺刚才答应了知县,要做这清河县的县尉。”
“县尉!”吴月娘听了倒是欢欣鼓舞,险些没跳起来:“是不是还管着武都头?就是那个打虎的武二郎?”
看着吴月娘的意思,比自己这个西门庆还要懂县尉到底是做什么的。西门庆看着满眼星星的吴月娘,懊恼的想道:“一说到武松,怎么都是这种德行?这年头,打只老虎就了不得了?哥还能打*飞机呢!而且哥刚刚做了武松的老板,明白没有!老板!”
“官人,有空让武都头来家里做做罢?”吴月娘丝毫不知道西门庆的心思,继续摆出一付追星族的样子,叫西门庆苦笑不已。
西门庆想了半天,总算丢出一句:“武都头没在家,替知县大人出去办事情了!”
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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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擦了擦嘴,提起桌边倚着的哨棒:“店家,算账!”
“客官,一共五十文。”
丢下五十枚铜钱,武松走出了酒店,抬头看了看天,还是yīn呼呼的,不由紧了紧范阳帽的绳子,把哨棒搭在肩上,沿着官道走下去。
自从知县大人郑重的把那一叠交子让自己小心收好,武松就一直把它们收在怀里,贴胸放着。这两千贯交子虽然是一叠纸,薄薄的根本没有分量,但武松从上路以来就觉得胸口压了块石头。
“本县有个亲戚在东京做官,叫朱勔,现在是殿前太尉之职。这两千贯是本县整整三年积攒下来了,要送给太尉,另外捎封书信问安。”朱知县以少见的严肃口吻吩咐武松,又给了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