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苏岩微微一怔,笑着问:“我明白。最近过的还好吗?”
卫如苏眼前闪过不久前并身而立的那两个人,声音应得甜蜜,心底的苦涩却丝丝涌动:“还不错,现世安稳,我一向求得不多。”
“青城那孩子不错,”成苏岩的话柔柔地在耳边滑过,“我很担心那个时候他挺不过来,真是万幸。如苏,你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两句话,说者和听者的重心完全不同。
卫如苏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作势欲跳出来,压抑不住声音中的不安焦灼,无视成苏岩旁观到她骤变的脸色时担忧的神色。
“什么时候,怎么会挺不过来?”
相爱吗?为什么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从来都不在对方身边。
悠长的六年时光一晃而过,卫如苏捧着那些年少时的笑靥如花,奔走在炽热烈阳下。
背后汗湿衣衫,眼底热潮汹涌。
哪怕他有再多不好,世间也仅此一个;就算还有一个倪珑存在,卫如苏扪心自问,她都无法承受彻底失去的悲哀。那不是她摆摆手潇洒转身说一句“再也不见”,,不是她心底的愤恨呼啸而出诅咒一句“你去死”,而是无论她如何怀念,都只能梦里相见的天人永隔。
心里许多声音在咆哮,这一生所有回不去的良辰美景里,纷纷写满他的名字。
傅青城和相思在酒店大厅等了很久也不见卫如苏回来。
相思蔫蔫地趴在傅青城肩头打瞌睡,软软的声音扫着他的耳朵:“阿城,如苏是个女人,她是会吃醋的。”
他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是相信你啊,可是如苏她不一定啊!白姨告诉过我,前男友晒幸福和现男友劈腿,前者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你要好好表现啊,好好表现……”
声音越来越低,傅青城亲了亲相思的额头,抬眼间便看到那个上午急速逃窜的女人迷蒙地埋首前行。
他抱着相思站在她面前,却次次被视而不见。
“卫如苏。”
清朗的声线出现的时候,卫如苏募然间回首。
“在前面,回什么头!”
她迅速回身,空旷的酒店大厅里,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正站在她的眼前唤着她的名字,字字低回,比旧时光更为动听。
虽然语气不善,虽然表情扭曲,虽然眼睛里写满对她失神的不满。
相思霸占了傅青城胸膛的大半部分,卫如苏突然欺身过来的时候,傅青城紧了紧抱着相思的双臂,双眸瞪得巨大无比。
“喂,你干什么?相思睡着了。”
下一句话就被湿软的唇堵死。
世界之大,眼前这一方小小天地里,明艳的女子踮起脚尖,隔着一个胖娃娃,动情地吮吻长身玉立的男子。
看过去,风景如画。
卫如苏很快褪了回去,眼底含着水光潋滟:“你保证你维持哑巴状态半个小时,我接下来要说句实话。”
傅青城不见任何激烈的反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