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心里有几分寒意,到底也从心底开始戒备起乌雅氏来,可这并不妨碍她看李氏笑话。
“正院里这些时日都给我紧着点皮子,但凡发现有丁点儿不对的奴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是想着看戏,可绝不能再叫人把正院给兜进去。
刘嬷嬷脸色狠辣“主子放心,这回老奴绝不手软”
暗流涌动的府里头看着像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后院有福晋管着,四爷便也不多问,只一门心思忙着圣驾回銮的事儿。
这一日他刚到户部,就见一个陌生的小太监跑了过来。
“给雍郡王请安,太子爷请您去毓庆宫一趟。”
四爷冷着脸扫了这脸生的小太监一眼,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冷声应付了。
“知道了,我这边还有些事儿,过会儿就去。”
小
太监不敢多说,只麻溜地打了个千儿便快速离开了户部。
其实户部这阵子事儿并不算多,眼下没有战事,国库也还算丰盈,除了万岁爷每年出行的银子花销有些难做账,其他人在户部也都是闲着。
可四爷愣是慢条斯理又喝了半个时辰的茶,才穿着大氅缓步往毓庆宫那边去了。
等他进了毓庆宫的大门,一看见殿门口噤若寒蝉的奴才,就知道怕是不好。
不等他转身离开,太子怒喝的声音没有保留的从屋里传了过来“舅父为何不提前跟孤说什么你都能自己做主,眼下就不必来找孤”
是索额图四爷皱着眉站在庭院里不动,没听见便罢,听见了再走就说不过去了。
他也不靠近,就站在殿前的台阶下头等着。
“放肆皇阿玛要查个究竟,你以为孤能脱得了干系”太子话说完,屋里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随即门被嘭一声打开,索额图脸色铁青疾步而出,看见站在殿前的四爷,眼神立刻就是一缩。
“狗奴才怎么看着的什么人都能进出毓庆宫了吗”索额图一脚踹在了殿前伺候的小太监身上。
四爷脸色本就冷着,眼下更多了几分冰寒,他注视着索额图一字一句道“我看索额图大人怕是忘了这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了”
索额图脸色一白,随即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知道自己气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嘴巴张了张,到底没说别的,拱了拱手便黑着脸离了毓庆宫。
四爷进了大殿,太子的贴身太监徐宝儿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太子坐在杏黄色的软榻上满身颓废。
“四弟如何现在过来了”太子没有抬头,显然是听见了刚才四爷和索额图的话,眼下问话颇有几分阴冷。
“身穿毓庆宫服饰的小太监一个时辰前到户部传话,说太子爷召唤臣弟前来,臣弟觉得不妥当,在户部坐了半个时辰才过来。”四爷给太子行过礼后沉声回答,“这宫里也不太平,太子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太子冷哼一声“还能有谁咱们的好大哥见不得孤好过,想要取而代之罢了”
四爷垂着眼帘不置可否,但他在别人眼中向来是跟在太子身后行事的,到底是忍不住多说几句。
“您不该跟索额图大人在毓庆宫吵架,臣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阵子您有些着急了,皇阿玛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您做得越多,错得便越多。”
太子闭着眼睛仰面冲着窗外,满面的疲惫之色“有时候不是孤什么都不做,就可以置身事外的。多少人打着孤的名号在外办事儿,但凡行差踏错都是孤的不对既是这般,又有什么关系。”
四爷蹙眉抬起头看着太子“臣弟不这么觉得,外人再如何,皇阿玛心
里都清楚,可他看重的是二哥您如何做,前些时日”
“行了,你不必多说”太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四爷的话,“孤知道老大什么意思,你这人从小就端方,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你知道些什么,必定是要禀报皇阿玛的,孤不拦着你。你只要记得从小孤与你的情分,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便是。”
四爷沉默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话理解为他刚正不阿可以,理解为所有人都知道他谨小慎微甚至过了头也可以,这并非什么好名声,毕竟谁都不想有个随时会捅上一刀的盟友。
可他不过是忠心于正统罢了,这话说出来只会戳太子的肺管子,他也不欲解释。
“臣弟什么都没听到,自然什么都不会说。”沉默了一会儿,四爷垂着眸子稳稳回道。
太子轻笑出声,随即叹了口气“老四啊,当初二哥拉你在身后办事儿,就是因为你这人性子板正,可你也聪明。二哥不为难你,若是皇阿玛问起来,该说什么你就说什么便是,老大那里孤自会跟他算账你退下吧。”
四爷没再说话,给太子行了礼以后静静退了出去。
想了想,他还是去了一趟永和宫,万岁爷不在宫里,各宫都松懈下来,永和宫瞧着也安静了不少。
德妃正准备用午膳,见四爷过来,赶忙叫人伺候四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