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脸上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但是面色明显有些憔悴,估计九明行那个外室最近在九家够她焦头烂额的。
九红豆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她头上戴着金钗,但手腕上以前戴的那些金玉手镯都不见了。
九莺莺是真有些佩服她们,她们两个自己都自顾不暇,竟然还有时间来看她笑话,也不怕笑着笑着闪了腰。
她无语了片刻,看着她们,佯装逞强的扯了扯嘴角,“谁说我生气了?我好着呢。”
她假装回头瞪了贺怀翎一眼,然后使劲跺了跺脚,又看了看秦氏和九红豆,装作不情不愿的,跑到贺怀翎身边,推着贺怀翎进了屋。
她就是要让秦氏和九红豆觉得,她是为了面子,在她们面前故意装作跟贺怀翎亲近。
这样无论以后她怎么对待贺怀翎,她们都不会怀疑,她对贺怀翎不好,她们乐见其成,她对贺怀翎好,她们也只会觉得她是在装恩爱。
只有这样,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会让她们怀疑她倒戈相向。
她推着贺怀翎进了门,秦氏和九红豆都转头看向贺怀翎,在看清贺怀翎的长相后,她们不由同时一愣。
贺怀瑾今日穿了一身青色广袖锦袍,衬得他长身玉立,肩宽腰细,衣摆上绣着银色花纹,墨发高冠,白玉无暇,远远而来,贵气逼人。
她们以前就曾听闻太子长相俊美,却没想到太子竟然长得这般好看,不由惊讶得张大的眼睛。
贺怀翎少年时在边关做战,甚少回京,这几年东宫大门紧闭,她们这样的女眷,没有几个人看过他的长相,就连秦氏也只在贺怀翎小时候,远远的看过他一眼,谁知他长大竟这般出众。
她们一直以为传闻太过夸张,如今看来才惊觉传闻竟然一点不假,贺怀翎当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跟九莺莺站在一起,像一对璧人一样。
九红豆忍不住暗暗咬了咬唇,脸色无法抑制的沉了下来。
她本以为贺怀翎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却没想到他的长相竟如此出众,若非他有难以治愈的腿疾,怕是整个京城里的女子都想要嫁给他。
她这一刻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贺怀翎双腿受伤,贺怀瑾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她的视线落在贺怀翎的腿上,才稍觉一点安慰,任他长得再好又如何?男人还是要有权有势,贺怀瑾到底比贺怀翎好一些。
她缓了缓神色,跟秦氏一起站了起来,对贺怀翎行了一礼,声音柔柔的说:“参见太子殿下。”
贺怀翎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收回视线,自己推着轮椅到九老夫人旁边说了两句话,然后坐在一旁喝茶,对秦氏和九红豆视若无睹。
秦氏和九红豆躬着身子,没有贺怀翎的命令,都不敢起身。
她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又累又难,贺怀翎这分明是故意为难她们。
她们偷偷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她们哪里惹怒了贺怀翎,微微有些诧异。
莫非这位太子爷当真是喜怒不定,只看一眼,便讨厌她们?
九莺莺捂唇偷笑了一下,她就知道贺怀翎虽然嘴硬,但是一定会想办法给她报仇的。
贺怀翎这个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特别护短。
上辈子,即使她作天作地,把东宫闹得鸡飞狗跳,有人欺负她的时候,贺怀翎还是会想办法帮她收拾他们。
贺怀翎做这些事的时候,往往不动声色,九莺莺也是过了很久,才发现贺怀翎原来一直在暗中教训那些说她坏话的人。
贺怀翎一直没有看秦氏和九红豆,直到秦氏和九红豆腿都累得打颤了,贺怀翎才抬眸看了她们一眼,大发慈悲的开口,“起来吧。”
“……是。”秦氏和九红豆低着头,她们不敢惹贺怀翎,即使心里有怨,也只敢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贺怀翎没有发话,她们不敢坐下,规规距距的站在一旁,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憋屈模样。
贺怀翎周身气压极强,她们在贺怀翎面前是一点脾气也不敢有,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谁都知道贺怀翎喜怒无常,如果贺怀翎不按章法出牌,突然发脾气要杀了她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们小心翼翼的站着,心里不约而同的后悔,早知道她们就不该跑这一趟。
她们明明是想要来看九莺莺的笑话的,现在她们反倒成了将军府上下围观的笑话。
这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们有很多都是以前九府里的人,现在这些人都在肆无忌惮的盯着她们看,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笑话她们呢。
春芳跟在她们后面站了这么久,也是累的苦不堪言,她最近饱受九红豆的折磨,连饭都没有吃饱,这样站了一会儿就头晕眼花,差点摔倒。
她看着春杏身上的绸缎宫服,心里忍不住闪过一丝妒忌,同样是九莺莺的贴身婢女,凭什么春杏现在过得这么好,她却连一顿饱饭也吃不上?
她暗暗打量着春杏和九莺莺的面色,又偷偷看了看贺怀翎,九莺莺和春杏面色红润,不见丝毫被折磨的样子,贺怀翎面容如玉,高高在上却并不吓人。
她后悔的抿了抿唇,忽然发现东宫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
她暗中攥紧拳头,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费尽心思的离开九莺莺,留在九红豆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