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大黄狗寇多哇吃了一顿精美的早点。还有一长条圆鼓鼓的大腊肠,由于与本故事无关的某种原因,东家认为自己不吃为妙,赏给了他。
打杂的男仆把腊肠拿到寇多哇面前,让他反复观赏,还让他闻闻香味。大黄狗高兴得摇头摆尾,快活得高声尖叫,等着把归他名下的腊肠恩赐下来,哪知可恶的女佣跑来将肠子一把夺走,放在高高的窗台上。
“现在太早了,”她口气很专横,“待会儿再给他!”
寇多哇惦记着这味美食,馋涎欲滴。但身子给链子锁着,能有什么办法呢?呜咽几声之后,只好默默忍受,趴在地上挨时间。
那大腊肠,还热烘烘的,香味儿飘得特别远。列那狐适逢其会,在这一带闲逛,嗅了嗅空气:“咦,好香呀!”
他又贪馋又好奇,想走近去看看,兴许在这诱人的肉味周围,碰巧能弄到一顿中饭。
他没走几步,见到猫伯伯蒙贵在树脚下打瞌睡。
“喂,这一阵阵朝我鼻管直冲的香味儿,”狐狸问,“是不是从府上飘出来的?”
猫伯伯眼睛眯开一条缝,脸一仰,就露出一副机灵相。他辨了辨风向:
“嗯,不错,这香味儿,是下人在替我准备中饭呢。”
蒙贵又很斯文地加上一句:
“阁下倘肯屈尊随我来,说不定还有详情奉告。”
猫伯伯不慌不忙,回身往住处走,列那狐见机跟上。
他们还没到,就听见寇多哇在哼哼唧唧:
“啊,美哉大腊肠,你要是能生脚走下来,我才喜出望外呢!”
“怎么啦,寇多哇?”蒙贵出于礼貌,赶上一步探问道。
寇多哇马上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猫伯伯,说女佣多霸道,人家已把腊肠放在他鼻子底下让他闻香味,她却急忙跑来收起肠子,搁到他够不着的高处。
“不过,她倒跟我说定,”大黄狗继续说,“这腊肠是我的中饭。”
猫伯伯跑回去找列那狐,狐狸一见猫伯伯,就咬着他耳朵说:
“依我看,猫伯伯,这寇多哇也够狂的了。你听他是怎么讲这中饭的!好像家里就没有你这个人似的。
“我倒有个主意,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那腊肠稳可以弄到手,咱们再跑回刚才你休息的大树下,平分秋色,共进午餐,如何?”
蒙贵觉得这想法要得,两人就开始想计谋。
最后商定:蒙贵先进屋去,跳上窗台,把腊肠推下去,列那狐等在近旁,一抢到手,就跑到稍远一点儿的地方,等他的同党,一起坐地分赃。
一切都像预计的那样,经过的情况好得不能再好。
但大黄狗一看中饭给列那狐抢跑了,惶急起来,叫得差不多背过气去。
猫伯伯看到列那狐没命地跑,心想这家伙不地道,过河拆桥,便大声对大黄狗说:
“我去追那个贼,替你把肠子夺回来!”
列那狐固然狡猾,但猫伯伯更为机敏。他抄一条近路,等列那狐以为胜券在握,腊肠可以独吞时,突然看到自己地下的身影里,还有着猫伯伯的身子,原来这老兄悄没声儿已贴着他跑了一阵了。
列那狐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琢磨怎么把这不知趣的家伙打发掉。
猫伯伯也在拼命动脑筋。
还是猫伯伯先开口:
“上哪儿呀?咱们到哪里去共享美味呀!唉,像你这样拿法,再跑下去,咱们就甭吃啦!你用牙咬住,肠子上都沾了你的口水,两头又拖在地上,满是尘土。叫人看了都恶心,真是!至少该让我做个样子给你看看,知道该怎么拿。”
这层愿意效劳的好意,列那狐很不领情。他总以己度人,怕别人也包藏祸心,耍弄诡计。
他又打量了一下蒙贵,心想猫伯伯扛上这么大一条腊肠,要逃也逃不过他呀。
这样考虑之下,才勉强答应他同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