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从喉咙里发出了呜咽的低吼。
“嘘,”柯尔轻声制止,又伸手去安抚它,因为声音在这样的雪天里会在森林中传得很远。但是艾斯不肯安静下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鼻子不停朝着下面的小木屋喷着气。
“他们就在那里面,”柯尔压低了声音道,“艾斯闻到了她的味道。”
“他很有可能带着武器,”波顿道,“不知道他们伤的有多重,但是既然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猜测他们两个人都还没有失去行动能力。”
“而且奥莉薇亚显然脑子还很清楚,所以才能像韩塞尔与格雷特[38]一样沿路丢下线索方便别人找到她。”
这还意味着她并没有放弃希望。柯尔不禁为这个想法雀跃起来。但是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不要心急搞砸了事情。
“有什么想法吗?”他问波顿。
“我们现在有什么?你有一杆猎枪,我有一把史密斯威森手枪,还有一把金牛座点22手枪。”他瞟了一眼艾斯道:“还有她的狗。”
“不,”柯尔说着眯起眼睛看了看这条德国牧羊犬,心跳得很快。“这条狗不能出意外,我们的行动不会带上它。”
波顿换了个舒服些的蹲姿。他的右边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体一侧。
“你的手臂怎么了?”柯尔问道。
“有点使不上力气而已。”
他皱起了眉头,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波顿的眼睛。“是你的病导致的吗?”
“有可能吧。”
“那个肿瘤——它最终会怎么样?”
“我脑袋里的损伤会逐渐扩大,如果它压迫到某个特定的神经的话,最终可能会导致运动协调失衡。”
柯尔在心底轻轻骂了一句。波顿正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垮下——他的体力可能无法参与到对小木屋的强攻。他又看了看艾斯。如果把它拴在这里山顶的某棵树上的话,它一定会在自己和波顿离开的一瞬间就开始狂吠的。到那时,所有隐藏起来的希望都会破灭。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我有主意了,”他悄悄对波顿说:“我们这样……”
这间腐朽的房子充满了以前奥莉薇亚被锁链拴起来的那间棚屋的味道——一样的阴冷,一样的潮湿,散发着霉土和青苔的味道。她的脉搏跳得飞快,几乎都快要晕倒了,只能奋力抓住脑海中最后的一丝意识。
集中注意力。为了托莉。配合他的游戏,然后赢过他……
他把她推到了一个角落里。
“还和原来一样,是吧,萨拉?”他在她耳边低语。
“你叫什么?”她问道,牙齿上下咔嗒咔嗒打着架。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力拖延时间让他保持人性,而不露出兽性。“如果你不是塞巴斯蒂安的话,一定有一个别的名字。”
“尤金。”他回答道。
“尤金·乔治?”
他对上了她的双眼,她感觉一阵刺骨的冰冷从脊椎后面窜过。
“没错。”他说着把系在她脖子上的绳子的另一头拴在了墙角的一根粗粗的金属杆上,视线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所以你们是兄弟?同卵双胞胎?”
他从鼻子哼了一声道:“塞巴斯蒂安只不过是和我基因相同的复制品罢了,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分支,随时可以牺牲。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为我服务。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这一点了。”
“我怎么会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见过的。他来帮忙分解尸体,也许你把他当成是我了?他住在另一间棚屋里,离这间房子还很远的地方。待在我的生活外围是他的义务。但最终的下场和我父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