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早有盘算?」
「说啥呢你!」
「骚货!」节奏开始加快。
女人仰脸哼了一声。
「你说你骚不骚?」
闷哼。
「骚不骚?」
「陈建军!」女人终于挤出一句。
「开玩笑,开玩笑。」白衬衣立马笑笑,他甚至停下来,长喘了几口气。虽然早料到是陈建军,我还是大吃一惊。
女人没吭声。不知是不是刻意压制,她的喘息几不可闻。
「明儿个要不……七里海耍耍?」陈建军贴近女人,把她抱了个满怀。
女人不搭茬。
「生气了?」猪头拱上女人脸颊,后者左右躲闪,但一番围追堵截后,湿漉漉的声音还是在微光中颤动开来。陈建军半弓着身子,右手穿过腋下托着女人后脑勺,他大概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青丝流淌。女人呼吸越发急促,甚至轻轻哼出声来,原本用于抵抗的左手也不经意地扶在男人腰间。这自然流淌的一切如拨动的琴弦,却让我心惊肉跳。「屁股……硌不?」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建军才撤回猪嘴。他笑笑,喘得像个濒死之人。
「你以为呢?」女人仰起脸,哼了一声。她的语气我说不好。
陈建军大概不知说点什么好,所以他闷吼了一句「骚货」,便又挺动起来。女人一声轻呼后戛然而止。但白衬衣没有停下来,他一边耸动屁股,一边在女人脸颊摩挲着。这一波速度极快,乃至老二滑出去了两次。女人搂着男人的腰,压抑的呻吟散在淡蓝色的薄雾中,像阳光下浮游的尘埃。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清亮的小腿似乎在黑暗中夹紧了陈建军猥琐的屁股。
我清清嗓子,点上了一支烟。
牛秀琴还在打鼾。
「要来了……」可能有个两三分钟,陈建军终于叫道,「凤兰。」他喘着粗气,嗓子里金属碰撞般咣当作响,我也说不好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黑暗中的光影抖动得越发欢快,白衬衣仿佛鼓起了一阵风,拂面而来。于是,母亲的发丝便在淡蓝色的薄雾中飞舞起来。
视频拢共五十七分钟。我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只好猛抽几口烟后,仰头闷光了杯子里的凉牛奶。真的很凉,像刀片在剥离食道粘膜。毫无办法,关上文件夹,我在屋里兜了几圈儿,最后还是走出书房。除了呼吸灯,整个世界乌漆麻黑。在卫生间拉下裤子时,我才发现老二坚硬如铁。如厕归来,在父母房门口呆立好半晌,我终究还是回到了电脑前。零点出头,盛夏般炎热。
第七个视频,i-dv-iplk-20021221003。
「……她这个学校早不行了,啊,三年收不了这个数。」刺耳的噪音,朦胧的黑暗,远处似乎有光。
「不至于吧,一年十来个学生还是有的,好歹十来年的老学校了。」一番摇晃后,镜头总算稳定下来,扑面都是人腿。应该是在桌子底下,远处是白色灯光下的一抹浅黄。
「可不,八七年还是八八年,十四五年嘞!」张岭口音的平海话。背景有些嘈杂,细碎的言语裹挟其间,像是八宝粥中的莲子。
「大家再来点啥?」熟悉而洪亮的嗓音,「常老?」
「嘿,行了行了,陈书记……」
「妥妥了,陈书记,这一大桌都吃不完,别给大伙儿撑着了!」女声,未说先笑,边说边笑,说完还笑,这也需要功夫。
哄堂大笑。其他人可以笑,但牛秀琴实在不应该笑,她这一笑起来就是一场大地震。
「我想想啊,应该是八七年,莜老师当名誉会长的前一年。」
「为咱们平海培养了多少人才!」张岭口音。
「那是以前,早两三年,啊,莜老师还在,后操场都租给二职高了,我看再过两年啊……」
有人开始叹气。
「就剩咱们这些老古董了,啊,哈哈哈。」
「赵老师太悲观,红星剧场这两年戏曲还是占大头吧?」陈建军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