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飒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房子户型不错,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附近很多学校。”
“这是教育片区,是挺多的。”霍礼鸣拧开矿泉水盖儿,递过去,“我哥真忙得抽不开身?”
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落,陈飒笑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琛哥身体还好?”
“都好。”
霍礼鸣微微垂头,短暂安静。
陈飒轻叹气,“你别怪他,他有他的考虑。”
霍礼鸣这么桀骜不驯的一个人,被送出上海,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明知他不愿来,也没有半分商量。
陈飒说:“他送你出来避风头,等那边平息了些,就能接你回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霍礼鸣垂下眼睑,不给人瞧半分情绪。
末了,他淡声,“我不怪他。”
陈飒点点头,也不戳破他的言不由衷。
霍礼鸣看到她手上戴了一只玉镯子,岔开话题,“新买的?”
陈飒如获至宝,举起手晃了晃,“陪儿子去青海旅游,在一古董店淘的,老板说得可神乎,说这宝贝和我有缘。”
霍礼鸣点头,“嗯,和你钱袋子有缘。”
“被骗了?”
“玉石料子一般,里头棉絮太多。”霍礼鸣没往深里讲,露出白牙,尾音勾着痞气,“但挺衬美女。”
陈飒笑得花枝乱颤。她看了看时间,“我九点半谈事,就先走了。我会在清礼市待一周,先说好啊,每天晚饭你请。”
霍礼鸣呵了呵,“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琛哥派来监视我的。”
陈飒哼声,“怎么又被你看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
陈飒是上市集团高层,不输男人的女强人。她与唐其琛共事多年,是得力干将。这次唐其琛又被临时工作绊住脚步,确实不能过来。陈飒一方面是受老板之托,一方面也是真的想来看看他。
接下来一周,陈飒白天忙完,晚上还真的过来接霍礼鸣去吃饭。
她开着那辆911,车太扎眼。
佟辛每天放学经过,都看见这辆豪车停在门口。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多,他夜班服务开始得真早啊。
十分钟后,陈飒从洗手间出来。
霍礼鸣看她一眼,“闹肚子啊?要不别出去吃了。”
“昨晚陪客户,喝高了。”陈飒说:“没事,走吧,我也垫垫肚子。”
两人出门,路上,陈飒记起事,“对了,之前这东西忘记拿给你。”她指了指后座,放了一个文件袋。
“听唐董说,你离开上海之前,又去了一趟公安局。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霍礼鸣倾身往后,伸长手,把东西勾了过来。他并不着急打开,放手里掂了掂,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不看看?”陈飒说:“也许有好结果呢?”
霍礼鸣笑了下,不语。
这笑容很平静,但过于平静,也代表着对结果习以为常。经历太多次,连失望都变得麻木了。
他打开,看了几页,就把纸页塞了回去,表情没有丁点波澜。
陈飒宽慰:“没事,总会找到的。”
霍礼鸣的父母车祸早逝,但他还有一个姐姐,两人彼时被安置在福利院,后来霍礼鸣被领养走了,中途几多坎坷曲折,等他再回去找姐姐时,福利院说,人自己跑了,下落不明。
霍礼鸣这些年,一直没放弃找她,也一直没结果。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懒散道:“我前两天印了一堆寻人启事,明天就去张贴小广告。”
陈飒以为他开玩笑,“快到了,说好,这顿你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