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一声铃响结束了为期两天的期中考试。学生们脑袋里紧绷的弦暂时放松,争相跑出考场。
考试座位是随机排的,傅泽沛没跟任何熟人分到一个考场,考试结束后在楼梯口等他们。
“泽哥!”张沃考场跟他同一层,最先出来,“我这回稳了啊,外语卷子上好几个单词都眼熟,作文都写满了,怎么着也能蒙个六十分,及格没问题!”
“张沃?”
“啊?”
傅泽沛说:“你不会不知道满分一百五吧?”
“……”张沃被他说得有点懵,“那多少及格?”
“九十。”
张沃背过去暗骂了声靠。
过了几秒钟,他又想通了:“没事,反正我爸又不知道满分多少,当成六十及格就行,差不了多少分!方哥他们怎么还没下来呢,我都订好包厢了,等下唱歌去。”
傅泽沛背着书包靠在墙上:“通宵?”
“对啊,这不是老惯例吗?不是唱歌就是去网吧包夜。”当初这点子是张沃想的,他也是为了让傅泽沛考完试好好放松放松,“哎我说,咱们下回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每回都是这两个。”
傅泽沛也觉得没意思了:“行,下回玩剧本杀。”
张沃想了想:“要不还是唱歌吧,玩剧本杀我这智商匹配不上啊。”
两人正说着,就见方嘉年和祁鹤从楼上走下来。方嘉年连书包都没背,只带了准考证跟笔,祁鹤走在后面,穿过人群看了他一眼。
正巧,傅泽沛也在看着他。
考试前这几天他们两个都是单独行动,不是留在教室补习就是回家后一起复习,还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对视。
那一秒很短,目光只有一霎的交接,却又很长,足够他在祁鹤眼睛里度过半个余生。
张沃定的是老地方,以前他们就固定四个人,钟洛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现在不一样了,每个都“拖家带口”,人数倍增,从小包换成了大包。
不过让傅泽沛意外的是,除了乔月和田萌,宗滨竟然也来了。
上次他拒绝宗滨之后,宗滨虽然没有再约他出去,但偶尔还会在微信上找他聊天,像朋友一样给他朋友圈点赞。
宗滨毕竟是钟洛的朋友,傅泽沛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尴尬,没有直接删除,但又不想给他留念想,就一直当作没看见。
宗滨是个自来熟,上次就跟张沃田萌他们熟悉了,这次直接跟钟洛一起过来,大家都没有意见。
“迟到的要罚唱歌啊,钟洛,还有宗滨,你们两个快过来点歌!”
钟洛脱了外套:“你不怕我占一晚上麦?”
“那不行!宗滨,你先来。”坐在沙发上的田萌一向会欺负新人。
宗滨也没有拒绝,很自然地接过话筒,点了一首粤语歌:“我五音不全,你们别笑话我啊。”
包厢里衬托气氛的灯光很暗,充分调动着每一个人的情绪。傅泽沛在不太明朗的灯光里看见宗滨拿着话筒坐到他对面,开口的那刻看了他一眼。
他不用去看祁鹤的表情,也知道身边人现在的敌意很重,因为祁鹤的信息素早已出卖了他的情绪。
那是种类似于海水的味道,潮热,咸湿,清澈,又夹杂着一丝风雪的凛冽。傅泽沛坐在他身旁,仿佛被大西洋刮来的湿润气息包裹。
“祁鹤……”傅泽沛轻轻喊他的名字。
他知道这次祁鹤不会意外进入情热期,但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他的alpha。
因为他的alpha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