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木兰看看欧阳白,再看看这个水仙,她指着欧阳白问水仙:“认识他吗?”
不认识!
她知道,她确实是不认识。
但此刻,她却沉默了。她也是在这一行里训练过的,如果不是各方面也还不错,也不会从中tong被派到军tong执行潜伏任务。自己学的没丢,只不过跟那个时候比,心里多了个人而已。哪怕这人狠心的叫她去死,但是瞟见他坐立不安,强作镇定的样子,那一刻,她突然就不忍了起来。自己已经被人挖出来了,那么结果就是注定了的。不外乎一死而已。
可自己要死,就非得拉着他跟自己一起死吗?
不!她下不了这个狠心,或许叫他永远记住自己,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一起。
因此,在这种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保持沉默,是最明智的做法。
她这么一沉默,胡木兰就皱眉:“不认识?还是不想回答?”
等来的依旧是沉默,她就将脸扭到一边,眼睑低垂着,像是一尊雕像,不言不语。
胡木兰有耐心,但看着欧阳白一眼一眼的不停的打量这个艾怜的表情,俞敏慧忍不了了。是!这个女人年纪大了,但是精致的妆容合体的衣着之下,依旧是个看了就叫人动心的女人。她忍不了了!于是三两步就到了水仙的跟前,一只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一只手指着欧阳白,命令道:“看着他!告诉我认识他吗?”
欧阳白朝后两步,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那个位置却正好能看到林雨桐。
林雨桐一脸同情的看艾怜,欧阳白马上明白,他站在原地,关切的看艾怜,“你手轻一点,你看你都把人家捏伤了。敏慧……不关人家的事,你放了她吧。”
俞敏慧放了手,一脸复杂的看欧阳白:“先生,你学会说谎了。以前,你从来不说谎的。”
“我……我没说……没说谎!”欧阳白低下头,克制着自己不叫手抖。
“没说谎?”俞敏慧朝欧阳白走过来:“你不认识人家那么关心人家干什么?在坐的这么多人,没一个怜香惜玉的,就只你心有不忍吗?”
“你们……你们都不是正常人,我跟你们不一样。”欧阳白强辩了一句。
“撒谎!”俞敏慧看着欧阳白:“她就是你说的艾怜,对不对?她骗了你!她压根就不会跟你结婚,她是在执行一个人的任务,才冒充工党误导你,叫你以为你是工党,叫你阻止我到平津,目的是叫人怀疑金汝清,而金汝清就是这个人选出来的背黑锅的人!这里面没有多少事是跟你相干的,你逞什么英雄!?”
欧阳白左右看看,害怕的朝后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是艾怜,你们找错人了……”
“没找错,我就是艾怜!”很突然的,水仙说话了。好似看出众人的惊讶,她又确认的说了一遍,“我就是艾怜,你们要找的人。”
刚才这个年轻姑娘质问那个男子的话,她都听见了。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听在耳朵里,她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那姑娘说的那个要诬陷金汝清的人就是吴先斋。
吴先斋,他是她的他!
看来,他被人算计了。起因是自己!
于是,她明白了该怎么做了,她看向胡木兰:“我是中tong的潜伏人员,我是受赵敬堂赵主任的指令行事的。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那个姑娘刚才说的话,什么要诬陷谁的话,我听不明白。我只按照上级的指示行事。至于赵主任为什么这么做,得去问赵主任才知道。我无可奉告!”
周围旁听的人无不变了脸色。林雨桐心里一叹,又是个傻女人。
如今人人都知道,这里面有吴先斋的事。俞敏慧和徐媛就是跟踪吴太太才查到那个电话,查到水仙身上的。只这一点,她跟吴先斋的关系就撇不清。可生死关头,她还是站在了吴先斋的身前,想为他遮挡一二。
坐在那里的吴先斋,到底是站起身来了。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然后站在她的身前:“你……”
不管是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才站起来的,还是真旧情未了,不忍心他的女人受劫难,能主动站起来,都挺意外的。
尤其是水仙,她的眼里先是不解,而后是欣慰。那欣慰一闪而过,在吴先斋站在她面前要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打断了他:“是我对不起你。我背叛了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却还是背叛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不要问为什么这么幼稚的问题,都是干这一行的。中tong和军tong水火不容,你信我,但我不信你。你如果非要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你,为什么说好了再不回中tong,为何后来还要听赵敬堂的调遣,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叫我失望了,你做了站长,学会跟我保持距离了。每日里陪的都是你的太太,什么时候想起过我!我恨你,想拉你一起下地狱,这个答案满意吗?”
她这么说着,也这么固执的看着吴先斋,制止他上前。
吴先斋的鼻子酸涩,眼圈都红了。她嘴里口口声声都是恨,可做的全是保护他的事。她不辩解,哪怕她压根就不知道欧阳白是谁。她大概的知道的来龙去脉,却将事情果断的推到了赵敬堂身上。她知道,如此,能保住他一条命。
是啊!他现在的罪过,最多也就是当年不查,跟个中tong钉子在一起了。他不曾背叛党国,毕竟她又不是工党。可这个错误在当初叫她假死的时候也可以解释为,他反策反了她,不让她为中tong卖命。只不过这个策反好似有点不成功,她又重新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