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的勇士只能冲锋,永不退却,你这是想让我做逃兵?!”
听他这样说,副将连忙摇头。
“苏尼莫要误会,哪里是小的让苏尼做逃兵?这是敌进我退的战术!”
他顿了顿捋了捋八字胡。
“苏尼请看,此处乃是关卡要塞易守难攻。可易守难攻也要有城可收。”
“如今雍西关大兵压境,人数比城中的勇士要多上许多,即便依靠天险,我等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如今看城下的打法,明显就是要不计代价。若我等和人硬拼,白白葬送勇士的性命不说,城终究还是守不住的!”
“不如趁着包围还未形成,我等先行撤退,走之前把城池付之一炬。过两日便要有雪,城中无房无墙,业人兵丁只能挨冻受饿,一场雪下来不知道要冻死多少?!到时候我们再杀回来,这城不是唾手可得?”
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罕达不敢尽信。
业人狡诈,这人又是降将,天神知道他会不会和雍西关里应外合一起诓他!
正犹豫着,城下再度起了变化。
罕达登上城楼,正看到一头乌黑的骏马越出军阵,马上是一身黑衣黑甲的年轻武将,身后跟着是百十名亲军骑兵。
亲兵中有人高举着一面青色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封”字。黑衣武将驻马于阵前,腰身劲瘦笔挺,弯弓搭箭对准了罕达的方向。下一刻,黑色的劲风扑面而至,罕达还来不及反应,黑色的箭矢就他的胸口。
罕达口喷鲜血,强忍住剧痛才没有倒下。副将本能地想跑,却也只来得及转身,另外一只箭矢便扎中了他的背后,直接透胸而出,尸身坠地,瞬间没了声息。
罕达的亲兵抢上前,扶着自家头领下了城墙,在黑甲军震天的喊杀声中,从城门逃出了狮子口。
他们也不敢走大路,仗着马快逃到了漠南草原,正遇上一列往北行进的商队。
亲兵本想劫掠一番,却冷不防在商队头人的手中看到了狼牙令牌。
这可是上京谷蠡王的信物,谷蠡王统领南下东路大军,他们的统领罕达便在谷蠡王的麾下效力,做一个掌管百人骑队的苏尼。
“我等为谷蠡王运送盐铁,还请诸位勇士莫要伤了自己人。”
领头的业人笑道。
他自然也看到了重伤的罕达,便主动提出商队有疾医有草药,可以帮忙救治伤者。
“你们是哪里来的?”
亲兵疑惑地问道。
他验看过马车,上面放的果然是盐巴和铁器,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这些业人的口音和边关相差很大,软绵绵的调子,倒是有点像之前投在苏尼账下的副将。
那副将说自己是阊洲人,自幼饱读诗书,还是个小世家出身,比雍西关封家还要高一头。
听他这么问,商队头领露出一抹倨傲的笑容。
“这等机密事你就莫问了。我等乃是从中原繁华之地而来,我家主人与谷蠡王有约定,提供物资助你攻破西线边镇诸城。”
“你们若是入得关内,须得听从我家主人号令。我家主人乃是世家大族,血脉高洁,比边关封家不知金贵多少。”
“你等若是听话,以后自然不愁享不得繁华,谷蠡王能迅速攻破忻州一线,便是我主给了大大的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