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明显低估了自己考中举人后所拥有的名气,他若是要摆宴席,无论订的哪家,如今都只有恭恭敬敬迎他过去的道理。
因此张高按着他的要求选中南街那边的一家酒楼,半价就拿下了。
摆宴席这日,瀚哥儿他们早早过来帮忙。来的人络绎不绝,摆了个七八桌还坐不下,赵言只能又添钱让掌柜再摆几桌。
既然揽不下办酒席的活,那些个乡绅和富户,转而直接送银子送地契……
赵言请了瀚哥儿帮忙,方吃完酒,吴府的五六个小厮将分好类的礼物清单拿出来。
赵言酒水喝多了,头再怎么晕,都抵不上看到那堆砌的礼物时晕,考中秀才那会与今日收到的礼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富贵迷人眼啊。
惊讶归惊讶,不该收下的,赵言都让人还了回去,他有礼谦虚,道出个一二三来,那些个大老爷被退了礼,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乐呵呵地离开了。
剩余的礼物,瀚哥儿派了两辆马车才运回去。
待一切安排好,已经是当夜晚上了。
张老头和刘氏年龄大了,没来参加酒席,来的是王春香和张高的大哥张山。
“你去问一问,”王春香推他儿子,他儿子读了这么些年,连童生都没考过。
“娘,我不去。”狗蛋与他爹极其相像,长相老实板正,一脸抗拒。
王春香怒气不争,偏她自己也不敢上去,如今的赵家小子就像贵公子一样,谈吐有礼,她自惭形秽,再尖酸的话都得憋回去。
“大哥,嫂子,”张高正好拎着行李过来,乐呵呵道,“我已经同隔壁的说好了,今晚你们就在隔壁宿。”
“不麻烦他们就成!”张山搓搓手,笑道。
王春香频频看向赵言的方向,偏不甘心也没其它办法。而狗蛋早就躲在他爹身后去了,任由他娘怎么翻白眼,他也不肯过去。
赵言此时正背对着他们,与瀚哥儿他们商量宴席之后的事。
吴瀚忍不住张口就是石头,就像小时候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之后有什么安排?”
几双视线齐刷刷看向他,赵言如今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我还要先同夫子商量一下,”
他准备过几日就去找夫子,见他们一脸怕被抛弃的模样,笑道,“你们若是愿意,到时我问问夫子,一齐安排。”
“愿意,我们当然愿意!”他们异口同声。
吴瀚他们几个离开后,院中才重新安静下来。
他一转身,小豆子便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舅舅,你是不是不用去府学了?”
那他就可以在家中陪他了,小豆子脑补了一番,眼睛一亮。
赵言啊了一声,对上他那双期待的小眼神,保守道,“最近几日舅舅在家陪着你,我得重新给你布置功课了。”
他至少得先送他去私塾上学之后再离开。
小豆子肩膀塌下来,“那舅舅你要陪我一起做功课,”
“好,”赵言这个还是能保证的。
听到这话,小豆子兴奋得咧着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