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武谱,共分三章,一二三四篇,讲的完全是养法修心法则,却与一般吐纳法则,大异其趣。
崔宓及何若非静静参悟三天,依口诀练习下,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这也难怪,他们怎会知道这本副册,早在四百年前,就被“天门派”的掌门人改动过。
不过,二人的武功上虽然没有心得,但往昔的感情,却很快的恢复过来。
尤其何若非的细心体贴,使崔宓处处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
这几天中,崔宓已隐隐觉得这位师兄柔情如水,有时在有意无意间,对自己吐露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情愫。
要不是还有南宫亮与自己日夜挂念着血海深仇,崔宓真的想重温幼时旧梦,与师兄双双隐迹江湖,同享清福。
但当她想到自己的责任,以及许多未了的仇恨时,她内心有了一丝警惕,觉得自己决不能再蹈情网,弄得变假成真。
师兄的感情虽然令她感动,使她如槁木般的枯寂心房复苏,可是她想到自己已入南宫一门,而且将来对南宫亮又怎么交代!
于是,她强自压下内心感情的波动,紧守着礼防,不稍愈越。为了不再使这位仅有的师兄伤心,崔宓仍温婉相对,只是言词之间,当何若非热烈的时候,她立刻冷淡下来。
她这样做,当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第七天夜里,崔宓正在房中苦研,“天门武谱”上招式时,蓦地听到隔壁房中的师兄一声怒喝,接着哗啦啦一阵窗门碎裂声。
崔宓心中大惊,暗忖:难道是行踪被“铁血盟”中的群魔发现?
她脑中想着,人却不敢怠慢,飞快摘下床侧长剑,略束衣衫,已推开通向正室的门户。
这时,她目光一转,只见室中灯火萤然,可是已失去了何师兄的影踪。
她心中一急,惟恐师兄人单势孤有失,立刻轻轻窜出房外,目光动处,只见亡魂谷中漆黑一片,哪里还有丝毫人影语声。
崔宓不由怔然了,她不知道师兄追敌,是从那一个方向走的,现在自己应该怎么追踪呢?
正在犹疑之间,只听得左方刷地一声,一条黑影,疾逾光电,向谷后掠去。
心中一惊,立刻仗剑向那黑影追去。
这一施尽功力,三个纵跃,距离立刻只剩下四丈,崔宓秀眸凝神望去,只看得出前面那人,长袍飘拂,手中并未有兵器,纵跃之间,显得武功极为不俗。
在敌友难分下,崔宓娇喝道:“前面的朋友是谁?能否停步一见?”
岂知那条人影头也不回,轻声一笑,道:“你何不自己追上来!”
崔宓心中一怔,怒叱道:“尊驾出言戏弄,敢情是冲着我崔宓而来?”
那人影极快地接口回答道:“不错。”
崔宓心中大怒,喝道:“那尊驾何不停身,说说找我崔宓有何指教?”
那人影轻哼一声,道:“只要你跟我来,自会知道。”
这一阵对答,已掠出五十余丈,崔宓闻言怒从心起,真气到转十二重楼,一声轻叱,立刻长身向前猛追。
她这次已提足真元,看看对方到底是何许人物,那知对方身后好像长着眼睛似的,也陡然加疾掠驰。
双方距离终是在三四丈近远,任凭崔宓如何用力,始终无法再接近一步。
这时,崔宓已感觉到对方功力之高,似乎在自己之上,她心中凛骇之下,立刻犹疑起来!暗忖:“以对方举动,显系诱敌之计,目前人单势孤,何师兄追敌未回,自己再追踪下去,岂非上当?”
这些考虑,在她脑中闪电一转,她立刻放缓身形蜘躇不前。
岂知那人影竟然也停身,负手而立,轻笑一声,道:“南宫夫人,三心二意,是否有点心寒胆颤?”
崔宓厉叱道:“尊驾引诱我跟踪,真正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