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生火的时候他们不免看到了靠着壁炉沿墙排开堆积得高高的干燥木柴,然而法安脸皮厚厚的,面不改色,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吃完饭两个人就套上了只穿过一次的防雪服,法安里面还穿了好多层,看起来像个团子。他和安德烈的防雪服都是深蓝色的,上将去仓库淘出来两个背篓,自己背了一个,另一个抬起法安的胳膊帮着他把胖胖的手臂穿进背带里,牢牢固定在了法安的背上。
法安本来还很兴奋,他跟在安德烈身后,在上将打开木屋大门的同时越过对方一马当先踏出了房门。
呼啸的风雪夹杂着细小的冰雹骤然砸了人满脸!
“噫……”
法安下意识闭上眼睛,等这一阵风雪过去之后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被上将按着背篓推了出去。
安德烈的力道不大,不至于让法安不小心摔倒,但也非常坚定,法安被迫一点点挪进了风雪肆虐的范围,听见身后木门带上的声音。
“你怎么这样呀。”他回过身,气呼呼地瞪了上将一眼。
“说出口的事情就要做到。”
安德烈淡笑着捏了一把法安的脸颊。
“……好吧。”法安嘟嘟囔囔的,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的方向走,“为什么在楼上看的时候就觉得没有那么远呢?”
他穿得圆滚滚,走路又一左一右微微摇晃,看起来像某类幼年时期的企鹅。安德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听着法安嘀嘀咕咕的抱怨,眼中一直带笑。
说出口的事情就要做到——上将大人自己的确是这样,对待小未婚妻却没有这么严格。这回强制法安履行拣木柴的提议,其实是看见法安再次穿上防雪服后改变的想法。
太可爱了。
不管法安怎么看,木屋与树林的实际距离是不会变化的。法安走了一段时间,期间磨磨蹭蹭停下来的时候就被上将抵着背篓推一下,不多会儿也就到了。
这里的树木和主星的不同,枝干尤其的黑,树皮坚硬,摸上去会误以为掌下是粗糙的铁。
“哇……安德烈。”法安脸上露出惊叹的神情,“这些树好硬啊!我以前没见过这样的!”
“在一直下雪的地方,你说它们也能有长出绿叶子的机会吗?”
“偶尔雪会小一点,偶尔雪会停。”
安德烈和法安一样将手掌贴在了树干上,“生命只要活着,总会抓住时机绽放的。”
上将的语气平淡,眉眼间却透出对自然造物的敬畏,他陪法安在树下站了一会儿,很快收回手带着法安去拣木柴。
“带上手套。”安德烈提醒法安。
刚刚用手摸树的那么一会儿,法安的手指已经冻红了。因为总是呆在木屋里,他们之前一直也没有戴手套,现在就不行了。
“这个手套好厚。”
手套是从木屋里的长钉上取的,黑色皮质的厚手套,里面加满了绒,法安套上之后握了握手掌,感觉自己的手都合不上了。
“这样拣木柴方便吗?”
安德烈听着法安天真的问话,胸膛震动着发出低笑,“你能找到木柴再说吧。”
“……干嘛啊?”法安扭过脑袋,“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
安德烈哄着他。
“我已经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