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状似猛兽的低沉喘息,魏纨珠闻声,愈发拼命跑了起来,可身后的脚步渐渐逼近,魏纨珠面色煞白,猛然想起了自己怀中还揣着鸣笛,急忙从怀里掏出了鸣笛,凑至唇边急急吹了一声。
鸣笛之声顿时响彻整个暗廊。
终于,前方的白光愈来愈大,魏纨珠眼中浮现一丝希冀,刚要跃入白光之处,只觉肩上猛然一沉,一只血红的大掌重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魏纨珠一颤,乌润的杏眼顿时瞪大,小脸煞白一片。
“巴图尔,抓住她!!”拜玲耶此时也追了上来,连忙急声大呼。
魏纨珠听罢又将鸣笛凑至唇边欲吹想,却被身后的那只血掌给重重拍开。
只听清脆一声,鸣笛滚落在了黑暗之中。
魏纨珠大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只血掌猛然一推,背上霎时一痛,魏纨珠顿时踉跄得向前一扑,跌入了一滩血泊中。
“巴图尔,快杀了她!”耳边忽然传来拜玲耶的呼声。
魏纨珠听罢,撑掌就想起身,浸在血泊中的指尖微动,还未抬头半分,背上猛然被重重一踩,魏纨珠肩背一痛,顿时又跌了回去。
心口钝痛,魏纨珠猛烈咳嗽起来,脸颊被迫贴在地上,鼻息之间尽是浓重的血腥味。
“咳咳…咳咳!”魏纨珠纵然被踩压在地,可依旧拼命地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人,眼中尽是怒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四周一片黑暗,魏纨珠只能凭借背上的压力,以及几人的呼吸声判断出拜玲耶及她口中的“巴图尔”的方位,她愤愤转头瞪向身后,却只能见到两人在一片漆黑中的隐约轮廓。
拜玲耶闻言冷哼,随即红唇轻启,又是一记柔声。
“巴图尔,就是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地伤了我。”
那名为“巴图尔”的男子听罢并未言语,只沉沉喘息了几句,喉咙之间发出阵阵怵人可怖的低吼之声,魏纨珠顿时觉得踩在自己背上的脚又重重加了不少力,心口骤然痛了起来。
“她就是最好的药引,只要巴图尔你杀了她,用了她的血,你的病就能好的。”拜玲耶又道,随即身子微蹲,轻轻靠近了魏纨珠,冰冷细长的指尖轻轻从魏纨珠的脸颊刮过,嗓音似柔似魅,“能做楼兰第一勇士的药引,九公主你真应当感到荣幸。”
魏纨珠听罢愤愤抬眸怒视,冷嗤道,“拜玲耶,之前那些人难道都被你做成了药引?!”
拜玲耶掩唇轻笑,“呵呵,她们那里比得上你呢,不过都是些残次品罢了。”随即拜玲耶的又轻轻掐住了魏纨珠的秀白的下巴,红唇翕动,“偌大的燕宫唯有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也只有你的血才是真正的纯阴之血,更重要的是,只有纯阴之血才能救得了我的巴图尔!”
“你…的巴图尔?”魏纨珠沉声,随即冷声,“他是你的情人?”
“呵,情人?”拜玲耶嗤笑,随即定定看向魏纨珠,嗓音似癫似痴,“你懂什么?!巴图尔他可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魏纨珠闻言微惊,顿时头痛欲裂,她不知道这位巴图尔到底得了什么病以至于要用人血当药引,也不明白拜玲耶为什么有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要嫁与燕底为妃。
“拜玲耶,若是他真的得了什么病,需要的是郎中而不是人血,燕宫有最好的太医,你大可让太医去救治他,何必滥杀无辜呢!”
“太医?”拜玲耶冷笑,“我们楼兰最好的巫医都治不好他,你们中原的太医又有何用!”
“只有你的血才能救他!”拜玲耶骤然怒声,显然状态已经近乎疯魔。
“你先冷静下来,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太医就救治不了呢,什么事情都得去尝试一下不是吗?若是太医治好了你的巴图尔,又不用伤及无辜,何乐而不为呢?”
拜玲耶闻言默声,面色似乎隐隐有些动摇。
魏纨珠见状,顿时又添了一把火,“你可千万别不信,我们中原可是有很多名医的,就算你不相信太医院那些人,这燕京城里还有很多的江湖名医啊,你只要把那些名医请来,死人都能给你救活的!”
“真…的?”拜玲耶嗓音略有迟疑。
“那是自然。”魏纨珠连连点头,希望就此将魏纨珠说动,“我就认识不少名医,只要你放我出去,我立刻给你把那些名医请来!”魏纨珠说罢,杏眸微睁,细细观察着拜玲耶的神色,心口开始惴惴狂跳起来。
只见其缓缓起身,刚想示意巴图尔抬脚放人的时候,忽闻那人极速喘息起来,随即便开始怒声嘶吼,似乎在忍着什么剧痛,顿时双手紧紧捂着脑袋,一脚将魏纨珠猛然踹了开来。
拜玲耶见状大惊,知是巴图尔的病又开始发作起来,“巴图尔,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血来!”
随即拜玲耶看向魏纨珠,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美目又开始出现了几分癫狂之色,“巴图尔他等不及了,现下唯有你的心头血才能治好他!”
“等我挖出你的心脏,再去请名医也不迟!”说罢拜玲耶便举着匕首冲了过来。
魏纨珠腰侧骤然受了一记猛力,瞬时刺痛难忍,自己也顺着被巴图尔踹开的力道向远处滚了几米远,察觉到自己已不受控制,顿时撑起手掌想要逃出去,忽然掌心一凉,一个棍状物被按在了掌下。
是鸣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