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薄唇微抿,探手搂住她:“以后会有的?”
她默然望着院中,秋风卷着落叶飞舞,缓缓说道:“真的有该多好,我们可以看着他慢慢学会走路,听着他学会叫我们爹娘,大一点他会爬到树上摘梨,我们可以给他做秋千,可以陪他到后山放风筝……”
听着她的话,他眼底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薄唇紧紧抿起。
暮色渐深,沉寂的房中,秋风穿窗而入,将悬挂于墙的字画刮落在地,凤浅歌拉了拉衣衫,起身将窗掩上,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字画,这幅字是他们一起写的,她抿唇笑了笑,掸了掸上面的轻尘,重新将其挂起,抬眸一看,悬挂字画的墙面有些许的异样,她微微皱了皱眉,抬手在墙面敲了敲,墙面空心。
她转头朝外屋望了望,思忖着他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扬眸望了望暗阁的机关,目光落在挂字画的钉子上,抬手一按,暗阁如她所料打开了。他探手将放在里面的瓷瓶取出,将里面的东西,放到鼻间一嗅,整张脸霎时惨白,手中的药瓶颓然跌落在地,瓶身碎裂,药丸滚落一地。
瓶烈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萧飏,他疾步进房,看到屋内的一幕,眸光一沉,袍袖内的手指霎时绷紧。
“那是什么?”她望着她问道,声音轻柔,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他薄唇紧抿,默然不语。她望着他,那双眼睛,不是质问,却比质问更让人痛心。她那么聪明,熟识药理,又何需要他来解释说明,那是……避孕的药。
“为什么?”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吃这种药?为什么不要她有他们的孩子?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原来是他,是他不要他们的孩子。
她怔怔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翻绞着无尽的思绪,感涩的泪在她眼底涌现,仿佛下一刻便要夺眶而出。
一室沉寂,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凝固住了。
良久没有他的回答,她一咬牙将泪咽了回去,举步朝门外奔去。他反应过来转身去拉她,她却已经快步跑出了前厅。
他快步朝外追去,胸口压抑得难受,扶着院中的梨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看到那抹纤秀的身影消失茫茫夜色之中,深沉的眸底闪过一抹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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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何尝想这么做,他何尝不想伴她白头到老,他何尝不想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成长。可是他怕自己做不到了,他怕等到他离去,会让他们母子孤苦无依,还留下自己的骨肉成为她的负累。
他若离去,终会只成为她生命中的回忆,即便伤心,漫长时光有那个人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可以忘记他,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他不能留下她的孩子,成为勾起她心痛的痕迹。
他最想珍惜的是她,最舍不得也是她,可是人之生死,不是他可以阻止掌握的。慕容雪海那一剑,看似小伤,却是沾着引他毒的药引,所以她才那样轻易罢手离去,那是药引,无色无味的药引,连精通医术的她都未察觉。
他的武功在一点点失去,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消亡……
人说乐极会生悲,真是如此吧,在他生命最幸福的时光,他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无边的夜色,看不到一点光芒。出了庭院,她神志恍惚地沿路走着,目光涣散,脚步虚软。
原来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离她而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娶她,还要带她来这里?
深秋的夜风吹来,带着无尽的寒意,她一直朝前走着。
“夫人?”那种花的荣叔与孙女一道往回走,看到夜色中的人影,仔细一看是她,便唤她出了声。
凤浅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抿唇不语。
“跟你家相公吵架了?”荣爷爷一见她不说话,便猜了七八分“好了,到我家里去坐坐。”
她无处可去,在这镇上也只认识他们一家,便随着朝他们家走去,荣家是种花卖花,院子里全种的花草,很是雅致。
荣婆见是她,但亲昵的招呼她在房中坐下,沏了茶,端来刚做的点心。凤浅歌低着头默然坐在哪里,一语不。
“夫妻,一辈子吵吵闹闹总免不了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走到一起就是缘份是福气……”荣婆在一旁念叨着。
可是,他们的一辈子有多长?
她心中一紧,便站起身来朝外走:“荣婆婆,我想……我还是先回去。”荣婆欲留她天亮再走,还未开口就见人已经出了大门,无奈摇头一笑。
凤浅歌远远望着山谷中那处明亮的灯火,急急赶回院中,院中沉寂无一丝声响,她焦急地冲入房内,到院中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不见他人影。
刚一出门,便见一人进了院中,玄成进院望了望她,拱手道:“王妃,燕城出了急事,十二殿下应付不了,王爷先回燕城去了,让你在这里等他回来。”
走了?
她木然扶着门,怔怔望着无边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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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萧飏毒发,汴京之行
欢迎读者登录读读窝。duduwo。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第二百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