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若惜白了她一眼,嗔道:“再乱插嘴,我不说了。”
任冰月连忙告饶:“好好好,我不插嘴,姐姐说吧。”
任若惜想了想,又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的吴王,我一个女儿家,又是怎么成了相国,反正这梦一做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吴王,我已经是相国了。可是我们的庆忌大王没有王后呢,于是他就命令我这个相国帮他选一个妃子……”
任冰月瞪大双眼,听着这个荒诞的故事,窗外庆忌的脸也向窗棂越靠越近,以图听的仔细一些。任若惜已沉浸在梦境当中似的,自己说道:“他还说,如果找不到一个称他心意的,便要砍我的头。我心里恨死了,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大王?人家做相国,难道就是为了给他选妃吗?真是个昏君!
可是……没有办法呀,我就派人找了许多吴国、越国、楚国、宋国的美人,有好几百人呢,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排着队走到他面前,唉……真是气死了,他坐在王座上,眼皮也不抬,过去一个,他摇一下头,再过去一个,他再摇一下头,摇得我头都晕了,他居然一个也没看上,最后所有的人都选完了,他就跟我大发雷霆,我怕他砍我的头,就……着急地对他说‘人家已经很用心了,不要再这么逼我’的话……,你现在明白了?可不许胡说。”
庆忌原以为她做了什么少女春梦,不想却是这么一个梦境,任冰月把梦当成了真的,在那儿很认真的计较起来,追问这个庆忌大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还忽发奇想,问姐姐有没有把她也选上,庆忌大王有没有看上她,弄得任若惜哭笑不得。
其实任若惜这梦说的半真半假,她只说了一半,改了一点而已。也许是父亲那封信、任氏族中长辈整天说及,再加上妹妹任冰月的聒噪,整天听的都是说亲这件事,她那晚便做了一个说亲的梦。梦中,她真的嫁入了孙家,然后就梦到庆忌成了吴王,而孙家不知怎么居然是落户在吴国都城里。庆忌就派了兵,把她一家人都抓了起来,说她薄情寡义,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最后要她帮自己选个世上最美的王后,若是办不到,便要杀她满门。后边的故事,就和方才说的一样了。
屋里任冰月还在缠着姐姐问这问那,任若惜不耐烦起来,说道:“好啦好啦,谁做梦会做那么完整?人家记得的就是这些了,真是的,一个梦也问个没完,象是永远长不大似的,水都快凉了,快些起来,回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今晚我和姐姐睡,等睡下了姐姐再跟我说,不对不对,是睡下了你要继续做梦,看看最后找个什么样的人跟他做王后,嘻嘻。”
她说着话时,任若惜已经转过头来,庆忌躲闪不及,正与她的目光碰个正着。任若惜惊骇欲绝,险些便要叫出声来,但她随即便看清站在窗外的竟是那个……那个既要想,又不敢想的庆忌,一声惊叫便噎在喉中,再也叫不出来。
那窗子的菱格极大,只能遮住小半边脸,庆忌下巴上粘了胡子,并不能瞒过熟人,只是让陌生人见了,不好揣测他的岁数而已。庆忌纵然不是任若惜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到了极致的人物,至少也是这少女心扉中目前为止记忆最深的一个男儿,这一眼看到,哪里还认不出来?
庆忌尴尬万分,方才不躲,此时再躲可不成了,可是……里边如此场面,总不能招招手,跟她大大方方地打声招呼吧?
两下里正发呆,任冰月大大咧咧地站了起来:“水真的有点凉了呢,姐姐,咱们回房……啊呀……”
她“哗”地一声出水,那赤裸裸的娇躯正冲着庆忌,任若惜反应过来,急忙一扯她的胳膊,把她扯得转了过去,任冰月奇道:“姐姐,你做什么呀,险些扯倒了人家,怎么还不起来?”
她这一转身,胸乳秘处自然是看不到了,但那香滑的削肩、削瘦的腰身都跃然入目,那两瓣臀股,虽然还未长开显得有些窄小,但是紧绷绷的浑圆挺翘,十分可人。大腿虽未丰腴起来却又白又细,肌肤柔嫩可爱,当真是瘦不露骨,秾纤合度。
任若惜见妹妹如此情形,羞得面红耳赤,急叫道:“坐下来,这……这成什么样子。”
她连看也不敢看庆忌这里一眼,只是急叫妹妹坐下。任冰月哪知就里,不但不曾坐下,反而抬腿迈出了池子,任若惜坐在水里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去扯她,抬头看看庆忌还站在那里,任若惜心中大恨,若非自己不方便起来,此时便要跳起来一脚把他踢了开去。
庆忌也是逢此变故一时有些失措,而且心里想的是反正看也看了,现在躲开岂不小人?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行事就该光明磊落,现在躲开,反被她看轻了自己。
任冰月一出水,便去衣架上取了一袭轻袍披在身上,扭头一看姐姐还坐在水中,便走过去扯她出来:“姐姐,还赖在水里做甚么,我们走吧。”
“哎呀,不要!”任若惜羞呼声中,已被妹妹扯了起来,任若惜羞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她急急地一转身,也把个背部朝着庆忌,自己看不见他,便当他也看不见自己,抱着驼鸟心态跳出池子,抢去衣架上取袍子。
庆忌敢对天发誓,方才任冰月出身,那一幕倩丽的身影虽跃然入目,但是当时他也呆了,并不曾记入大脑,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再让他回想当时所见,他也想不起来,但是等到任若惜出水,他已经清醒过来,入眼的一切,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