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掉漆的木头门打开,防盗门外是胡冰紧张的脸。两个人就这么对看了一会,然后张焱打开了门。
张焱进了卧室把自己卷进了被窝里,胡冰看了一眼地上闹钟的尸体,犹豫了一会跟了进去。他坐在床沿好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毕竟他认识张焱这么久,还真从没见他生气过。
“我……”,嗓子有点哑,胡冰干咳了下清了清嗓子,悄声说:“我给艺术馆打电话了,明天我去把今天上课的内容复印一份……”
张焱合眼没动。
“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焱很想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你用不着安慰我。
“我没生气,我没事”,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疲惫,似乎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似的。不过好歹还是说话了,胡冰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落下了一半。
“还说没生气,一路上都没搭理我”,他自作主张的爬上了床,十分绅士的把人虚抱在怀里,没有一点动手动脚的意思,甚至连力气都适中。
张焱现在有种回头把人强吻在怀里的冲动,可是他怕甜蜜的蛋糕只是诱饵,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劫不复的陷阱。
幸福和痛苦应该是平等的,彼此失衡多一分就容易出现猫腻,这是他的教条。
浪迹多年,本以为自己是潇洒坦然的,现在却发现原来不过是懦夫而已,虚虚披着“浪子”的皮囊罢了。
“考试考几天?”张焱突然问。
胡冰微微抬头,看他还是闭着眼睛,遂又躺下,“三天,后天就考完了。”
胡冰见他不再不言语生闷气,顺势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调笑道:“我能亲你一下吗?”
张焱眼角裂了一个缝,白了他一下,“我说过,等我先亲你的时候。”
“唔,那你什么时候亲我?”
“……”
胡冰看着张焱合眼憋笑的脸,心想果然他说的“关键要骚”是对的。于是干脆在他头发里拱了拱,“嗯好香啊。”
张焱“啧”了一声起身把他掀在了地上。一边笑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一边揉了揉拱炸毛的头发,突然想起了那天此人穿着睡衣蹲在门口的样子,以及摸黑给自己戴上的毛线帽子。
这人,连鞋都没换,竟然还想着带上帽子。
心里不觉又软了几分,想着豁出去试一试也没事,到时候不管走不走的下去,狂风暴雨都在身后,总比现在焦虑为难的好。
胡冰被瓷砖冰的一激灵,一股脑跳起来钻进被子里取暖,“我的臀部受到了重创,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张焱想了想说:“等你考完试请你吃饭。”
胡冰露出头:“去哪吃?”
张焱一顿,看着他:“到时候我去你们学校找你,d搂法学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