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阿鹭敢恣意吻他,他却始终
忍了又忍,唯恐情难自抑惹恼了她。
可心里又怎会不痒痒?只好每回暗暗期盼她“一时兴起”。
直到她这番热烈直白的话,将他的理性克制一举击碎。
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樟树上亲吻。
她却为着枕在脑后的手掌轻笑出声,叹他此时还这般细腻周到。
在他听到笑声怔愣无措想要退离时,她钩住他的脖颈回吻,弯着笑眼毫不躲避他的眼神,反倒把他盯得闭上了眼。
她踮脚,吻上他颤动的睫毛,似白鹭的羽翼轻轻拂过,令他情醉。
蜜里调油的日子在阿适及冠后戛然而止。
他的冠礼办在修葺一新的宅子里,只请了李、林两家,由未来丈人林济琅做大宾。
“适之”二字本是由他小名阿适转称,读书时算作表字,如今正式及冠,熹平本想同林济琅和李宣威商议,换个深切著明的字。
只是晏如陶一再坚持,说“适之”是耶娘心愿,他珍而重之,不愿更换。
阿鹭送上一枚白玉鹿角簪,供他束发戴冠用。
玉娘瞧见,笑道:“这簪子颇有野趣,鹿角模样的簪子甚是少见。”
杨依想起菩提寺赏红梅时阿鹭穿的那件扎缬上袄,白底红花上的鹿纹与今日这鹿角对上了,打趣道:“我们阿鹭这是要居于头顶,要你好生供着。”
晏如陶双手捧起匣子:“好说,好说,簪子我日日佩戴,连匣子我都焚香摆花果供着,如何?”
众人闻言都笑起来。
此日
过后,风云突变,聂家倒台和俞恺自立为“雍州王”的消息一齐传到巍州,俞恺、陈逊的果决远超出李宣威等人的预期。
“怕是要趁此机会抢下钦州。”李宣威叹道,“咱们到底是跟着反,还是打着镇压叛军的由头去夺?”
李承说:“对军士而言,什么由头倒不要紧。眼下正对聂家磨牙切齿,那钦州是聂家的地盘,打过去正合众将士心意。”
“非也非也,师出无名可不利士气,也影响局势。”萧旻拈须道,“在下认为还是‘镇压叛军’更好,至少这样只有雍州军一个敌人,不会落入朝廷与叛军的两面夹击。再者,也算是‘正义之师’,眼下还未到该反的时候。”
林翱认同军师的话,只是还有顾虑:“若是我们先出手,朝廷难道不会坐山观虎斗?钦州南部有河与大峪河相通,水师能入境内,我巍州兵即便全数出击,也不敢夸口稳操胜券。”
李宣威大手一挥:“自然不能全数出动!巍州境内若无兵马,无论是北边的阿勒真还是南边的莱阳府,谁都能来吞吃。水师也不会轻易出雍州,是一个道理。”
“那……是要按兵不动,等朝廷先出手?”李承试探着问。
“雍州若拿下钦州,下一个就要冲我们来了。”林翡说,“俞恺不愿往东南攻莱阳府,就是怕被夹击,他这着棋一走,我们不得不出战。京中也看得分明,他们自然没有我
们巍州着急。”
最终商议的决定是林翱先领着两万人马赶赴钦州,林翡的两千女军和余下的一万人马留守巍州待命,李承再赴阿勒真劝说他们出兵相助。
“‘引狼入室’四个字都在口边了,我忍住没讲。”林翡低头缠玩着红绸,心中郁郁,“我瞧耶、兄的样子也是不放心,可兵力有限,姑父主意已定,实在没其他法子,只好先做此打算。”
晏如陶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都督心里应是有数,他不是也防着阿勒真偷袭巍州吗?想来也不是全然相信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