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学之的话,魏华的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现在李县长自己的处境那么不妙,都不为自己想办法,却为了我一点点小事来跟我说对不起,既然我叫了他大哥,那我就要当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想到这里,魏华用李学之慌忙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脸,说:“我有话要说,也许你不爱听,也许你讨厌别人的同情,可我今天还是要说出来。”
李学之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魏华也不望他,从包里掏出香烟,点起来就抽,莫约抽了半支烟工夫,魏华终于开口说话了:“李县长,这里没别人,既然我叫了你大哥,那我就当你做亲哥哥一样,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虽然我年龄小,社会经历少,可有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牛顿的万有引力定理大哥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直线运动,这就是万有引力造成的。为什么浩瀚宇宙数不清的星球都是圆的椭圆的?星球的轨迹也是圆的椭圆的?这是宇宙生成法则造成的。中国古老的太极图也是圆的,阴阳互补,万物乃之运行。其实这圆就代表成熟,任何有棱有角最后都将被宇宙地运动塑造成圆形椭圆形。运动员掷标枪、投铅球,要想投掷得更远,就要有个抛物线的角度,作的是弧线运动。人生何不是如此呢?亦是如此啊!谁懂得弧线运动谁就走得更远。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连光线的运动也是弧线。是弧线而不是直线。”
李学之干巴巴地说:“就是圆滑了。你的意思劝我圆滑点做人处世喽。”
魏华狠下心来说:“是的,是帮大哥你校正轨迹,找到最好的前进方式。这世界本来就是圆的,你非要以直线运动的方式横冲直撞,能不摔跟头吗!摸摸你的头就知道了,还是圆的,你要是长了个四方的脑袋,你得磕出多少个包啊!”
李学之有点想笑,他摸了摸头笑着问:“如果盖楼房的砖是圆的,那砖与砖之间怎么对缝?楼房还盖得起来吗?”
魏华一下子就楞住了,问得真巧妙,他无语了,只低头来吸手里的烟。
李学之见魏华只顾吸烟不回答,说:“砖是方的,但是方砖盖起来的楼房有些则是圆的,比如碉堡,你见过方形的碉堡吗?连美国总统的办公室也是椭圆的,天坛是不是圆的?可我仅仅是一块砖,一块普通的砖,还是方形的好,至于楼房最后盖成方的还是圆的,也就由不得我这块小小的方砖,我现在只是尽一块普通方砖的职责而已。我也想走得更远,上得更高。可为了走得更远上得更高而丢了原则,失去了做人之本,那上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或许是个高高在上只拿薪俸不做实事的摆设,又或许是某年某月新闻报道报刊头条的主题:又一政府高官涉嫌贪污腐败落马!”
魏华抬头很奇怪地说:“看来我劝你是多余的了,你其实比我看的更清楚更深刻,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李学之注视着自己的秘书,忧郁地说:“杜牧在《阿房宫赋》中有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其实为人也好,为官也好,这都是非常深刻地呀!很多事情走不得弧线,轨迹的偏差还可以调整,人生的偏差怕是不容易调整呀,哪怕是调整过来也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人生短短数十寒暑,用雷锋同志的话说就是用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说着李学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边,刷地拉开了窗帘,大开窗户。一股冷风直吹入房间,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魏华也走到了窗边,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
李学之伸手理了理被夜风吹散的头发,说:“人有自己的爱好兴趣,有的人喜欢打球,有的人喜欢打牌。很多人对你就非常不理解:放着有钱有势的集团少老板不做,偏偏跑到贫穷落后的小县城做政府干部,说句难听的月收入还赶不上大款们丢给小姐们的一次小费!可你还是选择了拿微薄工资来当干部,为什么?因为你喜欢你愿意!小魏呀,其实道理我们都明白,都明白。”
魏华说:“大哥,既然你知道其中奥妙,那何不留着有用之身为老百姓多做点事情呢?一定要走这样艰险道路吗?”
李学之轻轻用手整了整魏华被风吹乱的头发,缓缓地说:“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那谁来跟现实中的歪风邪气、违法乱纪做对抗呢?都来明哲保身,都来圆滑地处理民生大计,恐怕后果你也知道吧。我个人的得失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魏华只是点了点头。两人相对笑了笑,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深远浩瀚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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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升正搂着金辉睡得正香,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惊醒了,金辉很不耐烦地钻进被子里继续她的美梦,张云生拧亮床头灯,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表,时间是凌晨两点。他嘟囊着诅咒吵醒他好梦的人,拿起了手机听电话:“谁呀?。。。。。。哎呀,原来是魏老板呀,老弟,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打电话来的是魏民,他说:“老张呀,是这么回事,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是市公安局马局长亲口告诉我的,绝对可靠。年底全国将要开展大规模的严打活动,为了充实各地县市公安局派出所的警力,要面向社会招收一批合同制民警,名额大概不会少于二十个。呵呵!我有几个兄弟想安排到你们县去,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候可别误事哟。”
张云生一听,心想这事如果属实,要安排几个人进去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可这魏民的兄弟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还得问明白了,兴许还可以冲他搞点小钱,考虑好了就说:“哎呀,只怕有点难度哟,这公安口的事我也不能说了算呀,再说面向社会招人,那可得公开呀,如果让外地人占了名额怕是要谨慎行事,而且各方面打点也需要费用嘛。。。。。。”
魏民一听这张云生唧唧歪歪无非就是想要钱,心里火之冒,可这事还得人家帮忙,只好忍住气打了个哈哈,说:“老张,黄县的事找到你就算办成了,钱他妈的算个屁呀,费用你就别管,事成之后我个人感谢你十万。怎么样?”
张云生一听来了劲,呼地坐了起来说:“我就知道魏老板手笔大,有几个人啊?社会关系怎么样?”
魏民说:“只有四个人,都是我手下的弟兄,保证是没案底的清白人,再说有你张书记出面,只怕是刚出牢门的人也会洗得一清二白,你张老哥的能力我绝对放心。”
张云升哈哈大笑说:“别夸我,那还得把事给你魏老板办利落了再感谢我。就这样,我还得跟县公安局的哥们通通气,拿出个可靠的方案来。”
魏民说:“那我就不多说了,等你老哥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