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皇便以“这个白痴”的眼神看她:“水珠是一种可吸引泉水的宝珠,埋地一颗,其泉可供数千人饮。”
巧儿便有了些兴趣:“这倒是个对付干旱的好物。”
可是待她骑着鬼车赶到的时候,陈家村前来夺宝之人已经到了好几拨。所幸她也不急,一路行至宝光四溢处,却见目的地是间四合院,在门外她已经嗅到血腥气,当下便沉了脸。
鬼车喜食腐尸,对此类味道更是灵敏得多:“八个人,都刚死。”
宅门未合,巧儿抽了断影剑,进去时却见屋内八口人好好地呆着,一婆子正忙着上菜,女主人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妇人,见着她来却是笑道:“姑娘可是来找人?”
巧儿有些吃不准,她现下自信很多,这屋子里肯定有血腥气。但这八个人明明好端端地正准备吃晚饭。她敛了眉,半晌方温言答道:“路经此地,见此处风水极佳,一时贪看误入贵宅,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那妇人却也是极为热情的:“来者是客,道长必还未用晚饭,不如一道吃些吧?”
巧儿心中狐疑,索性便入了宅内。鬼车缩成肥鹅大小站在门外,用的乃传声入密之法:“老大,我给你望风啊!”
巧儿只回了它一个字:“呸!”
晚饭竟然十分丰盛,这户人家也真好客,巧儿被让至上座,俨然以贵宾之礼相待。巧儿与那妇人小声谈笑,趁那妇人挟菜时她一手握了映世宝镜,只微微一照,便见镜中云髻高挽的妇人变成了一个狼头。
她心中已然知晓,面上却不露声色——这群妖的幻术需要出动映世镜方能看破,足见其修为不低。此时翻脸,指不定能不能讨得好。
正思量间门外又有客到,巧儿心知肚明,肯定是见到光芒前来探宝者。妇人仍是迎了出去,巧儿趁混乱间再照了照桌上的烤鸭,却是一新鲜人头,上面血迹未凝,双目犹睁,十分狰狞。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身陷险境,身边没有绿瞳僵尸,没有郝家道长,甚至连个问询的人也没有。菜她自然是不吃的,仍是与身边的婆子谈些闲话。
半晌以如厕为由离席,那婆子自然不能放她独去,便以其不识路为由与她同去。正说话间,外面的客人也进来了,却是几位修道之士,他们明显不待见女修道者,见到巧儿也只是点点头,径自入了屋里。
巧儿与那婆子一路前往茅房,路上那婆子几次欲动手,都被巧儿偶尔转头的谈话而打乱。直行到离主屋远了些,巧儿方缓缓回首,月色中眸光清冷,唇角紧抿,竟自透了几分肃杀。
那婆子见状也不再掩饰,外面的人皮渐渐撑裂,露出豹身,眸中凶光毕现,话却说得自满:“小丫头肤白肉嫩,味道必定不错。”
巧儿抽了背后的断念剑,广袖一挥,周围环境已变。月冷风凉,周围已由刚才的四合院变作了海滨荒野。银浪拍打着沙滩,浓稠的夜色将远山、海洋俱都染成黛色。
那妖怪心中亦有些暗惊,但很快便冷哼:“些许障眼术,就想留得性命么?”
巧儿亦不与他多说,此处与那阵家村已有数里之遥,打斗的动静再难传入其它七怪耳中了。对付一只,总比对付八只容易许多。
巧儿与那豹子交手,先时尚有些手忙脚乱,毕竟此时算是初次应敌,心中发虚。再加之对手实力也不低。但过了几招她便得心应手起来,什么时候布阵、什么时候用什么符,俱都能思谋周全。那豹妖先前尚能对付,不多时便觉得不妙——她的法力似乎无穷无尽,完全不会消耗。
它心中亦多有狐疑,先前只当她一个女娃,年纪轻,周身亦没有半点妖邪之气,能有多大能耐?此番方觉错得离谱。
巧儿恨它们害死陈家村一家八口,下手也毫不留情,不多时此妖已现数道伤口。见它有意呼救,她心下一狠,断影剑自它额间劈入,一个豹头瞬时变作了左右半个。
血顺着断影剑染了她一手,温热粘稠。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杀妖,她仔细地将剑拭净,再上前取了那妖怪的内丹,地上的豹妖已变成一具豹尸。
巧儿手中的断影剑似也受这鲜血所感,瞬间寒芒爆涨,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妖,手上血腥触目惊心,她许久才抿了唇,念及陈家村的一家八口,缓缓地在它的皮毛上拭净了手上血迹。
再转到阵家村时,巧儿已化作了那豹妖的模样,她以匿行术敛去了自身气息,一进门就发现其它几个大妖已经打上了。一只獾子已经伏尸地上,一行探宝者与六妖交手,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她一出现,六妖俱都是一喜,狼妖已经唤她:“七弟,快去取宝珠。”
巧儿模糊地应一声,经过它身边时冷不防一剑直刺它胸膛,她有意偷袭,那狼妖却未提防,此断影剑又是道门至室,狼妖只嚎了一声,瞬间丢了性命。
五妖皆怔,半晌全部向她围了过来。
正打斗间,翠微山樊少景也带人到了此处,八妖损了三妖,剩余五妖都赤了眼要找巧儿报仇,仍是死战不退。樊少景挡去二妖,巧儿对付三妖实有难度,她法力不弱,只是应变尚不够速捷。危险时候她以犼之本名为符,向绿瞳僵尸借法。
几乎片刻,绿瞳僵尸便至此处。正在打斗中的六妖却停下了攻势,良久方伏身半跪:“王。”
绿瞳僵尸先是去看巧儿,见她无恙方垂眸打量六妖:“怎么回事?”
那边牛怪已愤然开口:“王,此术士连害我四弟、五弟性命,我们要为自家兄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