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唯今夜出来就是为找这灰鬼,见他逃窜,毫不迟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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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此前有过一回追逃,青唯没追上他,并不是因为他速度快,而是因为他对上溪更加熟悉。
这会儿两人均被拘在这城里做困兽之斗,青唯借着轻功,在楼檐间纵跃,很快跟上了他。
灰鬼眼下只能往县衙的方向逃,只是县衙并非安全之所,隔街捉鬼,县衙里灯火通明,青唯在高处,甚至能看见近街巡视的官兵。
不过,如果从小巷绕行,县衙背后的城隍庙倒像可以藏身。
灰鬼似乎也做如此打算,一个闪身入了小巷。
青唯也欲落身小巷中,正这时,她忽然听到奔马声。她回头一看,也是奇了,药铺那边捉鬼,眼下官兵都是从县衙往药铺那边去,左骁卫的伍聪却独自带着一列官兵,往城隍庙这里狂奔而来。
城中统共就几条街巷,步行恐怕要些时候,如果走马,几乎能即达各处。
左骁卫转瞬即至,灰鬼尚没反应过来,刚窜出小巷,瞬间就曝露在了左骁卫的灯火里,伍聪高喝:“什么人?!”
灰鬼立刻退回小巷。
不过此刻的小巷已不如刚才安全了,听到伍聪的高喝,县衙很快也有官兵从小巷的另一头寻进来。
青唯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如果灰鬼再往前走,必然是进退维谷。
她立即从屋檐上跃下,一把捉住灰鬼的肩:“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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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县衙后方闹得沸反盈天,县衙侧门外,有一辆马车却静静停着,似乎外间的一切纷争都与它无关。
不多时巷子口出现一名衙役,他左右一看,见是无人,迅速来到马车前,低声道:“虞侯,不好了。”
此人正是假扮衙役的章禄之。
马车里没有动静,章禄之继续道:“适才不知为何,朝天尚没把药铺附近的官差引走,灰鬼就往县衙这边来了,他被赶来的左骁卫发现,适才忽然消失在了巷子中。”
谢容与听了这话,竹扇将车帘一挑,“消失?怎么消失的?”
“说不清。适才左骁卫分明瞧见他往巷子里躲了,眼下县衙衙差与左骁卫把巷子搜了个遍,却没找着他。”
章禄之道,“还有左骁卫,他们来得也很古怪,朝天扮鬼在药铺那头出现,左骁卫本该被朝天引走,那个伍聪忽然接到消息,说适才县令府上的什么人在街上出现了,不管不顾就带着人往这边找来了。”
谢容与听了这话,想起昨日曲茂也提过,伍聪似乎想查孙县令家里的什么人。
照这么看,伍聪过来应该不是为查鬼,而是为查人。
谢容与问:“眼下左骁卫来了多少人?”
“大概三四十人,加上县衙的官兵,统共有近百人,人数远在玄鹰司之上。”
城隍庙里的玄鹰卫,统共只有十来人,章禄之道,“虞侯,就算那伍聪不是为了灰鬼而来,可他已见了灰鬼,必定是要抓的,虞侯,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玄鹰司潜藏在上溪的人数终究太少了,灰鬼的踪迹已经曝露,十有八九会被擒住。当年竹固山的山匪就是被灭口的,眼下上溪中,应该也潜藏了不少想灭灰鬼口的人,如果灰鬼注定被擒,谢容与一定要做那个唯一擒住灰鬼的人,否则他的一切布置便将功亏一篑。
他朝县衙背后的深巷看了一眼,那处四面屋楼林立,不过片刻,官兵几乎增了一倍,火把的光将四下照得如白昼一般。这样的重重搜索下,哪怕灰鬼有本事逃出小巷,也必然会被封锁在这四方街巷中。
他必然就在附近,跑不了。
谢容与当机立断:“你立刻放信号给朝天,让他引着追他的官兵往这边来。”
几方官兵目的不一,撞在一起,必然会混乱。
他们人少,浑水摸鱼,才有胜算。
章禄之立刻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