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翠竹杖狠狠地打在唐天容的手臂上,一声呵斥随之传来:“你的眼睛是摆设吗?看看毒针都飞哪去了?你是想毒死我还是想毒死你自己?手上一点力都没有,随便来一阵风你就得交代了你信不信?就你这熊样也想学暴雨梨花针?不想学赶紧滚!老子可不想被你毒死!”
唐天容抖了抖,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默默地用小臂上还带着红痕的手又摸了一把毒针出来,继续用方才学习的手法向木桩洒去。
这次毒针飞出的距离明显比方才远了不少,然而,这只是与刚才相比——短短十步远的木桩此时在唐天容眼中简直就是遥不可及,毒针刚飞过半便已然失去力道软软地躲在地上。
沈砚冷笑一声,直把唐天容笑得浑身打摆,不用沈砚呵斥,唐天容立刻十分自觉地又摸了一把毒针练习起来,直到把一口袋毒针都射空了,他才怂眉搭眼地跑上前去,将方才落了一地的毒针仔仔细细地一根一根回收起来,然后继续训练。
沈砚只抱着青竹杖冷着脸站在旁边看着,不时出声纠正他的一些错误动作,只看着唐天容从天刚放亮一路练到日暮西山,脑门上的汗珠子都快连成瀑布了,他都没有丝毫喊停的意思。
一旁回廊下看着这一幕陆小凤忍不住咋舌地向花满楼感叹道:“沈兄竟然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真是想不到啊!”
花满楼却是轻笑:“严师出高徒,沈兄下手看着凶,但还是有分寸的,否则沈兄这一棒下去,他的手就不只是泛红而已了。”
陆小凤自然也知道这个理,但他仍是忍不住吐槽道:“话虽这么说,可沈兄这教法真的不会揠苗助长吗?”
此时沈砚终于高抬贵手放了唐天容休息,而正向他们走来的沈砚显然对陆小凤的话半点都不认同:“急切?这点苦比起他的先辈们来说可差得远呢!若是起步晚还不愿努力,那他活该一辈子用那些不入流的暗器。”
陆小凤只当他是夸张的说法,却不知沈砚说的全都是实情——当年唐家堡的刺客培训可比这残酷恶劣得多,而且不仅唐家堡,凌雪阁的训练也是如此,毕竟他们所执行的任务便决定了他们的人生不允许失败,一旦事败,等待的他们的结果中死亡都算得上是好结果。
花满楼见沈砚与陆小凤二人又要开始拌嘴,连忙插话转开话题,问陆小凤道:“对了,你昨夜去了哪里?怎么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陆小凤叹息一声,取出一条缎带递给花满楼道:“可快别提了,我都快倒霉死了。追了一整晚差点被人把命坑没了,还被司空摘星那只猴精把缎带给偷了——若不是今晚就是决战之时,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
花满楼接过缎带却是有些奇怪:“你不是说缎带被司空摘星偷走了,这又是从哪里来的?”
陆小凤撇嘴道:“也不知那猴精偷的谁的,拿了我一根竟然还回来两根,我想着你还从未见过西门和叶孤城的剑,便给你带回来了——反正沈兄肯定有自己的法子进宫,用不着我来操心。”虽然陆小凤已经接受了沈砚是丐帮弟子的设定,但他依旧倔强地不愿摘掉沈砚身上王公贵族的标签。
沈砚早已察觉他的误会,但对于陆小凤固执的脑内小剧场沈砚眨了眨眼并没有反驳,他愿意给他加人设就加去吧,反正他也没有承认过。
花满楼却是丝毫没有被陆小凤的讨好收买,缎带收下了揭穿陆小凤的话也毫不留情地吐了出来:“给我带回来……你确定你不是给你的欧阳姑娘带的?若不是她将你打出来了,这缎带还能到得了我手里?”
陆小凤丝毫不觉尴尬地无辜道:“哎呀!你们都听到了?我就说欧阳的声音太大了呢。说这些可就没意思了,这缎带最后不都到了你手里吗?还追究这些做什么?”
花满楼摇了摇头,却仍是好好地将缎带系在肩上:“也不怪欧阳姑娘生气,孙夫人正与她在一处,你还去送决战的观战信物,她们没有一起拔剑捅你就是好事了。”
陆小凤叹息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孙秀青与西门吹雪的事情在他看来着实是一笔烂账,不论是独孤一鹤的死再或是西门吹雪的剑道,都是他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然而这件事还是他再怎么好管闲事也管不到的家事,真是令人看得挠心,想起来痛心啊!
亏他当初得知西门吹雪与孙秀青结亲还高兴了许久,认为那冷冰冰的西门庄主终于要有人气了,却不曾想这是神仙下凡,人间走过一遭后愈加高不可攀了。有时他真的有些怀疑,西门吹雪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把剑?
不过,现在想再多都已经无用了,决战在即,陆小凤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道:“我们出发吧?算算时辰我们现在过去,等到了地方也该差不多了。”
沈砚与花满楼并无异议,唐天容早就被累趴下了自然没有发言权,不过在沈砚三人离开前唐天容仍是挣扎着爬起来道:“沈师,我小弟今日也要去观战,劳烦您帮忙看顾这些。”
沈砚点头:“放心,皇宫大内的,伤不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