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书先生被捕,是在第二天傍晚。
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头一天晚上,我送走了阿民,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就在我等阿民的那个巷子里一角,悄悄地站着两个男子。
是刑警呢,
我好想骗过他们的耳目,跟代书联络,却未能如愿。
后来才知道,警方是有充分的理由来怀疑代书的。
事件发生后,警方清查旅馆,明白了在赤间神社被杀的人,是那天下午六点半的火车来到,住进站前的「港屋」旅馆的。
这人七点钟离开旅馆,曾经问过掌柜:「镇上是不是有位代书?」
掌柜说:「如果要代笔,我可以帮帮小忙。」那人便说:「不,是有别的事。」可知这人是
有某种特别的缘故找代书去的。
警方还找到了一个证人,表示七点半左右,死者问过他代书的住处,而且确实进去过代书的屋子。
这还不算,连阿缝也说出了如下的话:
「先生,以后才忽然想起的,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代书先生手上都是血。他说不小心自己割伤了,慌慌张张缩回了手。那是不是五号那天的事呢?」
警方也从代书的衣橱里,搜出了有血渍的衣服。
暮色渐浓的时分,巷子里忽然起了一阵喧哗,对面的木匠太太冲了进来。
「不得了啦,代书先生被警察抓走了,正要带走。快,快呀,」
阿缝和我木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外头。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聚拢的,巷子里挤满了人。警察的白色制服和熟悉的代书背影,在小巷子里的暮色中消失了。
真是一瞬间的事,所以连吃惊的功夫都没有。可是那背影一直烧灼在我的胸板上,害我上了床后还老睡不着觉。
「先生,还是代书先生干的啊?」
我无话可答。
「明天,我还是去警局跑一趟吧,」
「干嘛?」
「告诉他们,他不是凶手,还有,八点的时候我看到他。」
我大吃一惊,侧过了身子。
「所以嘛,先生,请您不要再以为我跟您,光是为了钱。我和以前的老公的事,您也一点都不懂的。」
她说着就伸过手来,把我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