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平章事来了。”
卫曙回过头,“请到中堂去,先奉茶,本宫随后就到。”
“是。”
开封府的衙门挨着官邸,卫曙任开封府尹,事忙时便住在官邸,除了去大内固定的晨醒与昏定,连东宫都极少回了。
“翁翁前来,可是为陛下让楚王先赵王外班出廷一事?”
平章事点头,“诏书需由老夫盖章书名方能出台生效,词头所言,怕是陛下要重用楚王了。”
“赵王不能出廷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楚王…”卫曙眉头紧蹙,“我本以为爹爹仅仅是因为前朝的事不喜欢他,如今看来,我这个爹爹,就连我这个做儿子的都看不透了,这帝王权术,倒是可以学一学。”
“殿下,恕老臣多嘴,楚王,迟早是个祸患。”
“孙儿明白,有陈煜在审官院,老六那性子,不会一步就登天的,孙儿真正害怕的是。。。”卫曙意味深长的看着外祖。
“殿下若是害怕,趁其羽翼未丰,臣便替殿下除了这祸患!”
“不可,本宫是陛下的嫡长子,是这个国家的储君,登位名正言顺,暂且静待时机,毕竟,孙儿不想背负残害手足的骂名。”
“老臣明白了。”
上元前一日,依照礼数,楚王妃携丈夫回开国公府探亲,开国公萧怀德自大朝回来如今还未返回军中。
书房中,已过花甲之年的开国公迎楚王上座。
“大难不死,又得以从宗正寺完好的出来,还获得了出廷的机会,我,该感谢隆德公您么?”在屋外是祖父与孙婿,而屋内则只有君臣。
“六王该谢的,是六王妃,此,您应该知道的。”
楚王低下头,突然勾嘴笑道:“去年长夏,隆德公奔袭数百里来找我下棋,原来,早已经将我视为囊中之物了。”话闭,她抬起头冷目凝视,面对一个手中沾染无数人鲜血的当世战神,丝毫没有惧怕之心。
“下官还是那句话,开国公府没有异心,萧怀德也不会看错人。”
“但愿能,”楚王起身,负手走至门口,浅笑道:“如卿若愿。”
“臣这一生,从未打过败仗,这一次,也不会。”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房外的光透过门窗洒进,打在她站定的靴子上,久久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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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上元过后老夫就要动身赶往西南边境,你母亲的忌日。。。”
“孙儿知道,边境军务繁杂,翁翁赶回已是不易。”
萧怀德很是感叹,儿孙里懂事者莫过于萧幼清,心想若是个男儿,萧家便还可旺数十年,“去金陵祖宅探望,就让你哥哥。。。”
“哥哥要参加今年的武举,回金陵也不是什么大事,孙儿可以自己去的。”
萧怀德迟疑的看向远处一旁正被大舅子缠着聊天的楚王,“按道理。。。”
“上元过后,官人就要去审官院,不出意应当会在二月出廷,届时政务缠身,我不想让她分心。”
“话虽如此,但你母亲一族,在大宋的地位只重不轻,楚王若能借此机会亲自去。。。”萧怀德饶有深意的看着萧幼清,“金陵离此也不算远,陪你去探亲的几日时间总还是可以挤出来的,再者,我朝官员皆有旬休,有三日足矣。”
萧幼清摇摇头,“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她素来不喜欢这种世家,金陵那边还是孙儿去打点。”
萧怀德站定,挑起白眉,“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