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汜便在皇帝桌前再次跪下。
皇帝半眯起双眼,洞隐烛微,道:“你们都还太年轻,在没有新的宰辅人选出现前,政事堂不能变天!”
韩汜俯首道:“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三司会审的前一日,淑妃将赵王传至坤宁殿用膳。
“你说说你,近日都在忙些什么,连你娘都不管了?”
“娘,儿最近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等过一阵子,过一阵子儿就能天天陪在娘身边了。”
淑妃长叹一口气,看着赵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儿呀,娘叫你过来,除了想你了,还有一件事。”
赵王吞下嘴中的食物,将筷子与碗放下,“是陛下让娘来劝说儿子的么?”
淑妃旋即起身走到赵王身后,“儿啊,你爹爹。。。”
“爹爹又想袒护那个庸人?”
“坤宁殿传出去的风声,你应该也听到了些吧?”
赵王旋即反应过来,侧头道:“他莫不是想用中宫之位保下太子?”
淑妃很是犹豫的点下头,“你爹爹说了,只要大郎平安无事,他便册我为后,你也可以顺利出廷。”
赵王挑着眉毛很是恼火,“事到如今,他还要袒护太子吗?”
“你娘这辈子跟了你爹,什么都不求,只求他能够常来这偏殿,只盼他瞧的是我,即便知道他不是真的爱,但能有一个真正的夫妻名分,娘也知足了!”
赵王覆起身,“后位换太子位。。。”看着母亲眼里的哀求,他叹了一口气,“娘,这事,我得回去想想。”
于是那一桌子菜还没动几口,赵王便已经没了心思继续吃。
见儿子似乎不太情愿,淑妃叫住道:“明日三司会审,你爹爹会,亲鞫!”
赵王便怔的站住,旋即缓缓回头看着母亲,暗压着心中的怒火,甩袖离去。
明日便要重审沈徒的冤案,赵王趁夜从飞桥出了宫,紧接着出了府,王府的车架没有去沈宅,而是正大光明的往昭庆坊去了。
“王爷来得真是凑巧,下官家的晚饭刚刚熟。”韩汜命女使添了一副碗筷,“这是下官自己种的菜,三王。。。”
“先生,明日三司会审,陛下会亲临,本王可不是来先生家吃饭讨茶的!”赵王说的很是急切。
韩汜便朝屋里的人挥了挥手,旋即从容的坐下,拿起筷子,“事情牵扯到三个儿子,做父亲的,怎能不亲自到场呢。”
“都这个时候了,先生还能吃得下饭?”
韩汜抬头,楞道:“怨气又不能填饱肚子,难道下官饿了,不该吃饭么?”
“我的先生啊!”赵王苦着脸,将凳子拖到韩汜跟前坐下,“陛下答应了我娘,只要我放过太子,陛下就册我娘为皇后,让我出廷。”
“所以呢?”
“太子陷害当朝重臣,致朝廷命官冤死,仅凭这一条,足可废储,只要太子没了,本王是庶出又怎么样,陛下难道还有其他嫡子可立?”
韩汜仍旧吃着他的饭,咽下后才摇头道:“庶出的亲王,可不只三王一人。”
“沈徒的案卷上可盖着大理寺寺正的官印,他难逃干系!”
韩汜突然停下侧头看向赵王,旋即淡淡一笑,“三王,还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