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似是在说寻宝,又似乎并不是。不过?,不管是与否,那话里藏着?的交锋意味总是没?错的。
哪怕,那交锋里带着?孩子气的豪赌。
徐正?则笑一笑,心?里微叹,望向车窗外起?伏的山峦,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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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山岳,茂林广深,盛夏时,各种植被更繁茂得吓人?。
众人?离开平蛮县不久后,便走进了一大片看不见?尽头的树林里,古木蔽日,刺目的艳阳被密密丛丛的枝杪切割成一束束金辉,射落在脸庞上,灌木丛里全是歇斯底里的昆虫叫声。
“入境以后第一座城镇叫什么?”
危怀风握着?缰绳,被此起?彼伏的蝉声吵得有点烦,开始闲聊。
“水黎!”
格里翁骑着?马在一旁带路,热情地介绍,“夜郎不大,但是每个地方都很美。水黎是花苗人?的家乡!”
“花苗?”
“嗯!”
格里翁点头,黧黑的脸上是纯真的笑容,“苗人?也有分类,爱穿花衣服的叫‘花苗’,穿红衣服的叫‘红苗’,戴银饰、穿白裙的叫‘白苗’。国相一家便是白苗哩!”
危怀风听他提及夜郎国相,心?头一动,顺着?说道:“原来舅舅一家是白苗,难怪以前母亲总是喜欢穿白裙,戴蝴蝶银钗,还?硬要把银镯往我手上套。”
“银镯是保命镯,必须戴的!”
格里翁语气认真。
“嗯,一直戴着?的。”
危怀风微哂,又道,“舅舅一家现在可好?”
“很好,国相大人?这些年来辅佐国主,勤勤恳恳,忠心?不二,现在是国主的得力干将,百姓都很爱戴他。至于家里……”格里翁挠头笑了笑,“除了小小姐有些顽皮以外,别的也都很好。”
危怀风眉头微动,国相家里的小小姐,那便是他的表妹了。他不由好奇:“顽皮?怎么个顽皮法??”
“喜欢抓人?。说是一个人?闷在家里无?聊,所以爱抓人?回去陪她玩耍。有时候在王都里抓,有时候在跑到外面抓,有一回,还?在平蛮县里抓了个汉人?呢!”
危怀风啼笑皆非。
爱抓人?的表妹,这可真是个令人?拭目以待的人?物了。
“舅舅不管?”
“小小姐是国相大人?的掌上明珠,国相大人?不忍心?管的。”
“舅舅只有表妹一个孩子?”
“还?有三?个儿子,不过?,十年前帮国主夺王位的时候死了一个,现在剩下两个,和您差不多大,都已经成家了!”
格里翁说着?,眼睛突然一亮,“您成家了吗?”
危怀风唇角微动:“成过?了。”
格里翁显然没?有听懂“过?”里的含义,便要细问怎么不见?夫人?一块过?来,危怀风岔开话题:“我听说苗人?会下蛊,舅舅一家也会吗?”
格里翁便道:“小小姐会,国相大人?和两个公子不会。在夜郎,女?人?才会下蛊,蛊术最好的,便能担任圣女?一职。您以前应该见?过?您母亲下蛊吧?”
“没?有。”
危怀风说道,危夫人?以前倒是经常拿下蛊的故事来吓唬他,可他没?见?哪一次母亲真的下过?,大概是不想误伤到他吧。
二人?聊着?,车队不知?不觉驶入茂林深处,头顶的日光逐渐稀少,风吹来时,周遭有一种森然的嗖嗖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