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窕低头看了周老板一会儿,转过头来,盯着张巡,又做了一个兰花指,戏腔戏调地说:“三郎,你是我的三郎啊!”
张巡的眼睛越瞪越大,身体向前缓缓倾斜,终于直挺挺朝地上摔了下去,砸出一声巨响。他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终于不动了。
——平时,张巡一点都不会表演,但是这一次他演得很逼真,他摔倒的时候,根本没有伸出双手支撑,鼻子直接磕到了大理石地面上,血流如注。
接着,他听见那个黄窕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那声音极其惨烈,她一边哭一边怪腔怪调地嚎叫着:“我就是黄×啊!!!我一直在找我自己啊!!!”
解释一下
警察是从窗子爬进这个402室的。
楼下那户人家被楼上的哭喊声吵得睡不成,报了警。
警察赶到之后,敲402室的防盗门,结果敲门的警察被电击倒在地。
黄窕被抓走了。
周老板中毒身亡。
张巡是受害者,也是目击证人,他在公安局录口供的时候,面如死灰,前言不搭后语。
黄窕的母亲死了后,黄窕确实搬出了松源小区,住进了北郊的一个新房子。不过,她每次犯病都悄悄溜进这个老房子来,半夜时装神弄鬼,天亮之前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住在如归旅馆的那个女子就是她。她把张巡引到那里,吓完他,立即打车返回吉昌市,再给张巡打电话。
一直过了三个月,张巡才慢慢恢复过来。这一天,张巡吃过晚饭,闲闲地翻报纸,看到了一条有关黄窕的报道:
经过权威检测,黄窕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无行为责任能力。她有两重人格,犯病时,她的主体人格完全丧失,精神被另一个神秘人格所控制。
她的肉体一直在寻找她丢失的魂儿。昨日,公安局把她送进了辉楠县精神病院……
这三个月里,很多媒体都在报道黄窕这个案件。
张巡那个叫黄窕的大学同学也看到了这个报道,她从报社问到了张巡的电话,给他打了过来。她说,大学毕业之后,她回到吉昌市,一直在一所学校当老师。
“想不到我的名字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灾祸,真抱
歉。”她说。“这事儿跟你没一点关系。”张巡说。“想起来真可怕,那个精神病人和我在同一个城市里。她
不会再出来吧?”“她有犯罪倾向,精神病院肯定不会放她出来。”“那就好了。”“你还记得毕业时我给你的留言吗?”“当时给我留言的人太多,记不得了。”
“我像*爱搞阴谋一样爱着你。”
黄窕一下笑出来,接着她大大方方地说:“想起来,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三年了。我都结婚了。”
“哦。”
“没关系,有空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来吉昌市玩,我们见见。”
“我一直有空。”
“那你周末来吧,正巧我老公出差,我把吉昌市的几个老同学都约来,咱们好好聚聚。”
周末,张巡赶到吉昌市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黄窕在电话里告诉他,几个老同学都到了,就等他呢。
他爬了八层楼,来到黄窕家的门前,拨通黄窕的电话:“我到了。”
黄窕惊喜地问:“你在哪儿?”
“就在你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