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装模作样也会选择自己擅长的方式,”沈浩澄伸手搂搂池跃,“性感的习惯表现性感,纤弱的喜欢招人怜惜。这个苗靓靓挺有心机,说话不紧不慢,哭也含蓄克制,特别能中那种家有母老虎的老男人心。”
“哼!”池跃想起关龙龙来,非常生气地道,“母老虎哄哄就变成小猫咪了,这种妖精才要命呢,吸你的血汗坏你的家庭,弄不好就得走上邪路。白幼瘦个屁啊白幼瘦,画皮不白幼瘦?”
“先别义愤填膺!”沈浩澄劝,“刚不说了求生手段?我也只是说说感觉。只要她没怂恿关龙龙杀妻,怎么包装怎么宣传都是个人自由。要定义人还得多加接触,隔着屏幕网线看不清的。”
这话清醒。
第二天,池跃和小方在距离松山村很近的泉峰镇见到苗靓靓时,果然发现视频里的女主播同现实里区别很大,瘦是瘦白是白,却并不“幼”,可能就是因为要比一般人脂肪层薄,反而显得干瘪而不润泽,一看就是青春已逝的样子。
“苗小姐。”小方主动开口。
“对不起。”苗靓靓说,“电话里忘了说,我本名叫王苗,苗靓靓是网名。”
“哦!”小方已知道了,仍笑着道,“我以为您喜欢别人称呼网名。王小姐您好,我是xxxx的记着,和咱们h市的检法部门合作,就关龙龙杀害彭宁的案件,与我同事一起,找您聊聊!”
王苗先得了他的震慑,没心细听这种寒暄的话,有些无奈地道,“真不关我的事,聊什么呢?”
“就聊聊您和关龙龙的交往吧!”池跃便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农民,您怎么肯同他……做朋友呢?”
“本来是做不了朋友的。”王苗皱着眉说,“可他家是松山村的,认出了我,跑到后台私信留言。我不想让我妈知道自己在做主播,她会没完没了的和我吵架,还会没完没了的要钱,所以就搭理了他。我这边和平台签过合同的,不能随便不播,再说经营了那么长时间,收益也开始稳定了,不舍得放弃,是没办法。”
“然后就见面了?”池跃盯着她的脸,想要看清那些嫌恶后的真实情绪。
“他说来镇里买东西,非得请我吃饭。”王苗就说,“我在平台上面美颜开的很大,现实生活里能认出我的人不多,就没犹豫,应约去了。”
“关龙龙怎么就认出来了呢?”小方有些奇怪。
王苗垂下眼睛,“孽缘吧!”
也许只是一个无聊者的猜测和试探,蒙对了而已。
而谁把谁拽入深渊,真不好说。
“据关龙龙说,你们很快就建立了起了关系,”王苗不是曲波,他们也无权斥责谁,池跃用心斟酌着语气和用词,“我是指,亲密的男女关系。”
“是他威胁我的。”王苗想也不想就说,“我真的不想让我妈知道,她又固执又保守,性格又很冲动,非闹起来我就干不下去,继父也会瞧不起我。”
于是轻易付大代价遮掩隐瞒,妥协于关龙龙那样的人。
池跃无法评价。
“后来发展出感情了吗?”又是小方询问。
“反正我没有。”王苗斩钉截铁地说,“他就是个骚扰!每次过来都忙慌慌的,不管我在干啥都得放下正做的事应对他,完了就急匆匆的回去了。有时候会给我点儿钱,不太多,更多时候找这借口找那借口的说没钱,给我画饼。要不是怕他翻脸无情去找我妈闹腾,我就搬家不见他了。”
“可他真挺喜欢你的。”池跃仍旧研究着王苗的表情,“话里话外都是夸奖,也挺保护……嗯,我们能找到你,真不是他提供的联络方式。”
“可能是我真的够忍让吧!”王苗无所谓道,“职业习惯,心里多不高兴我都不把话说得太难听。他说过家里老婆特别厉害,整天没好气儿。其实……他那个不太行,老婆估计挺在意的吧?我又没把他当成男朋友和老公,当然不介意的。”
关龙龙还不想承认,除了死掉的彭宁,两个跟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都提到他的身体功能问题,自然不是假话。
“您对警察同志说过这点没有?”池跃立即就问。
他把卷宗都看烂了,没有发现类似的记录。
王苗思索思索,“好像没特意提。警察同志只确定我们是不是那种关系,更在意我有没有伙同关龙龙合谋害人的企图,我特别害怕特别紧张,想不起来说没说起这个。”
“警察同志们只找你一次吗?”池跃有些不太相信。
“找了好多次。”王苗说道,“后来几回还是我自己坐车去h市的,但也没太强调这个。关龙龙不太行,不是彻底不行,我和他确实是发生过男女关系,抵赖不了。”
池跃脑筋刷刷地转。
关龙龙不太行,对彭宁的恨意很有可能不是所谓的日常矛盾,而是男性尊严受到了挑战。彭宁很可能因为他的曾经出轨和不务正业言语相讥过的,包括隐私攻讦。
这种动机也是动机,不能减轻关龙龙杀人焚尸的罪责,但却可能从中窥测他的真实内心,进而击碎他的无情无义。
那或者,就能对彭宁留下的儿女做出一点交代。
“他有什么怪癖没有?”池跃谨慎地问,“我是指……那方面。”
王苗略微思索一下,“也不算吧?就是不着急直奔主题,喜欢用手,时间也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