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没回应,他睡着了。
-
次日,林知夏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发现被子大半都被自己裹在身上,身边却没了人。
“小朗先去学校了。”外婆说,“他说他今天值日,要去校门口检查什么来着。天不亮就起来走了,说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林知夏也不敢耽搁,几口喝完了豆浆,把包子叼在嘴里,匆匆朝地铁站跑去。
地铁三号线穿江而过,能从永安社区直达九中。林知夏他们回家比过去方便了许多。
到了地铁站,正好和孙明珠碰上。孙明珠显然起晚了,披头散发,脸上还带着枕巾褶子,一边在书包里猛掏学生卡。
“怎么就你一个?”孙明珠问。
“盛朗有风纪值日,早走了。”
“究竟是哪个老师这么想不开,居然找他去检查风纪!”孙明珠嘀咕着,顺手抢了林知夏一个肉包子。
地铁列车驶离了站台。时间尚早,车厢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浓郁的起床气,赶早班的社畜更是像行尸走肉的丧尸。
窗外忽然一亮,犹如同黑夜突然进入了白日。列车驶出了隧道,沿着新修的跨江大桥轨道疾驰。
朝阳初升,晨光如万道金箭,撒满都市的高楼和波浪滔滔的江面。
蓬勃的朝气充盈天地之间。
林知夏最爱这一幕,每次都会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列车驶下大桥,重新钻入地底。
到了九中,老远就觉得今天门口的人比往日要多,很多穿着别的学校制服的学生在四周晃悠。
林知夏一走近,人群里就起了小小的骚动,许多双眼睛盯住了他。
“就他……联考第一名……”
“男神……睫毛好长哦……”
林知夏在一片嘀咕声中朝大门走,神色淡然,早就习以为常。
“每次都这样。”孙明珠笑,“只要你考第一,或者竞赛拿奖了,就有人大老远跑来瞧你。好像瞅你一眼自己考试就能多一分似的。学校都可以拿你成立一个收费项目。你看了我们学校的‘表白墙’了吗?又有人拍了你昨天在体育馆的照片。哎哟,写得可肉麻了……”
孙明珠捧着手机,声情并茂地念着:“还是那样,人海之中,他轻而易举地捕获了我的视线。那么俊秀,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一株风华清雅的玉树,伫立在一片荒芜戈壁之中……等等,你是玉树,我们旁边的人就是戈壁上的石头?这也太过分了吧……”
林知夏停下了脚步。
今日的风纪值日生正在校门口一字排开,挨个儿检查同学们的仪容仪表。
盛朗作为值日生,自个儿却没带个好头,像条大狼狗似的蹲在花坛上,叼着一根棒棒糖,绿眼阴恻恻地瞅着从眼前经过的人。
他身边跟着两三个小马仔,但凡有缩头缩脑的男生,或者漂亮的女生,都被他们拦下来,挑三拣四一番。
“这是风纪检查还是过海关呀?”孙明珠碎碎念,“盛朗COS的是缉毒犬吧哈哈哈哈!瞧这装模作样的,中二病久治不愈该去路对面的肛肠医院看看呀……”
林知夏挎着书包,目不斜视地路过盛朗,大步朝里走。
“等等!”盛朗突然出声。
小马仔一拥而上,把林知夏拦住。
“我就知道。”孙明珠翻了个老大的白眼,抄着手站在一旁。
林知夏面无表情的朝盛朗转过身去,“怎么?”
盛朗呲牙笑:“同学,我怀疑你带了打火机和香烟进入学校。”
这纯属故意找茬。
林知夏别说自己不抽烟,也严谨盛朗抽烟,抓到一次就罚写五张卷子,罚得盛朗鬼哭狼嚎,闻到烟味都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