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毫失态之处,以免带坏了徒儿,她原本就不是大胆之人,现下对师兄的一片相思之情,也更不敢表露了。
心中微微一甜,玉真子也已猜到了赵平予的用意,她对媚药虽没多少瞭解,却也知道大部份的媚毒,乃是交合即解,除了云雨之时被药力冲击,身体会有些无法自控、难免颠狂之外,并无多少副作用,赵平予这一下药,弄的玉真子欲火焚身之后,正好让元真子来帮她“解毒”也难怪绛仙她们会和他合作了。虽说这招有点儿硬是送作堆的意味,也不太正派,但终是个机会,玉真子自忖,若不把握这机会,以她和元真子的性子,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好互诉衷情了。
看元真子转来转去,急的满头大汗,对房中玉真子的情况担心至极,偏又恪守着男女之防,怎么也不敢进入玉真子房中探视,在旁恭谨肃立的赵平予微低着头,不让元真子看到他脸上正强忍住笑,背在背后的手一边偷偷地向一旁窥视着的绛仙和绛雪打着手势,通知她们计画已经完成了九成九,现在的赵平予心中正琢磨着,要怎么把元真子弄到玉真子房里头去,以竟全功。
原本当他向绛仙透露计画的时候,绛仙原虽不怎么能接受,但只要她心中一想到师父和师伯老是若即若离的,明明弟子们都知道他们彼此有意,却只有当事人对对方连句话儿都说不好,看了真教人为他们着急,以元真子和玉真子拖拖拉拉又兼害羞至极的个性,这样下去,他们就算到死了,恐怕也只有怀抱相思的份儿,再不可能向对方表白,绛仙心中不禁一阵乱,赵平予想出来这方法虽透着邪气,不过仔细想想,要逼师父这样的人把心思说出口,恐怕也只剩这一招了。
加上中途醒来的绛雪,可就没姐姐那么瞻前顾后了,她才一听到赵平予的解释,就忍不住为之心动,到后来甚至还撺掇着姐姐,要绛仙协助赵平予,好完成这个计画;绛仙一来拗妹妹不过,加上她其实也对师父的终身颇为着急,更希望和师伯亲上加亲,自然也难出言反对了。
何况赵平予还再三保证,这“优谷昙”的花粉本身绝无毒性,只是极能催动体内本能情欲,加上混在茶水中喝来也没什么异味,玉真子饮下这药茶之后,最多难以抗拒体内欲火如焚,和元真子合欢时纵欲过甚,事后难免腰虚脚软,要休息上两三天而已,其他更没什么伤害身体的副作用,否则换了另一种伤身淫药,要用在师父身上,爱师心切的绛仙可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光听方才玉真子在房中发出的娇哼声响,赵平予心中便放了下来,他虽没当真使用过这种淫药,但光靠书上所言,便知这“优谷昙”药性强烈,即便是再能守心的禅道中人,也要为之情欲横流、淫兴勃发,更没法子压抑自己体内狂扬的春情。听玉真子那情迷意乱的软语呻吟,便知她体内必是药力发作、热情如火,玉真子既着了道儿,元真子又已到了房外,现在的情况可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元真子下了决心,进房为玉真子解去淫毒之后,便大功告成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陡地面色一变,身子剧震,背心冷汗涔涔而下,正心惊意乱的元真子只是自顾自地转着圈,想着该怎么办,全没发觉赵平予的异样,而一旁偷偷窥视当中,正以为妙计得售,得意洋洋中的绛雪,在绛仙突地轻推了一下,才发觉了赵平予神色有异,且是极为苍惶。
“怎.么.了?”
放慢了动作,绛仙张大了嘴巴,无声地询问着震惊中正一步步后退,慢慢地退向她们这边的赵平予。她只敢放出嘴形,生怕惊到了元真子,给这师伯看出不对,那可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什.么.事?”
“惨了…”
赵平予吞了口口水,只觉额上见汗,又不敢伸手去擦,深怕一有异动,给元真子发觉,计画可就完了,只敢慢慢地退到伏在壁后偷窥的绛仙绛雪身边,轻声回答,“师姑…师姑没再说话了,连…连刚才那么清楚的呼吸声都…连呼吸都没刚才那么大声。如果…如果不是师姑点…点了自己的哑穴…就是…就是她自己已经…已经压住了毒…正等着…等着找我算帐呢!”
“那…那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绛仙可真吓呆了,心中原本的得意全盘烟消云散,一时间额角背心也发了汗,在这种将近入冬的冷天里头,给寒风一拂,更觉背心发冷;一旁的绛雪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嘴儿张的大大的,像是被冷风冻的僵在那儿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也难怪绛仙和绛雪心中大惊,这种催情药物药效太过火,常人绝少识者,只有淫贼敢用而且常用,从原料到成品,一向为正道中人所厉禁,无论制造、持有、贩卖或者使用,都无人胆敢公开为之,若给正道中人发现,那可真是二话不说,立刻就被当成是淫贼办了,就算只是不知情的人倒楣,刚好拿着而已,若被逮到的话,可也是百口莫辩,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玄元门虽然不怎么管江湖中的闲事,却也算正道一脉,虽说赵平予和她们也是一番好意,又不是要当淫贼,但一来这“优谷昙”花粉药性极强,不只是正道人士,就连一般的黑道人物,除了一些恶名昭彰的淫贼之外,大概也是碰都不敢碰,更何况是她们两个未婚未嫁的女孩儿家呢?
二来玉真子脸嫩到了极点,元真子虽是男子,脸皮大概也不会厚到那去,否则也不会这样“含情脉脉”了十几二十年,却连表达都不敢表达,把情意都深藏在心底。给她们这样一整,事儿全说破了,这下子玉真子非恼羞成怒不可,她们接下来可就惨了,不知道一向把她们的坏事当成顽皮而已的师父,会怎么用门规处置她们,这可不是骂几句顽皮,道声歉就解决的了的事呢!
虽说也吓得不敢乱动,但赵平予心下想的,可就比绛仙她们更多了。他倒不怎么把门规处置放在心上,反正做了都做了,在决定这个计画之前,赵平予已有了心理准备,就算对这手段再怎么不能接受,但看在他立心良善的份上,以他对这师父的看法,元真子也该不会怎么重处;就算元真子要做给其他人看,一怒之下把赵平予逐出师门也行,最多是再回去当他的小乞丐去。
但若造成了玉真子的误会的话…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若给玉真子误会了,当做是元真子暗地图谋,让赵平予用淫药暗算於她,好让元真子得遂淫欲,事成最好,即使事败也能推到赵平予头上去,这下可就难解释了。女孩子向来都比男人死心眼儿,说好听是择善固执,说难听就是不顾事实、一意孤行,一旦相信了,就是再怎么样也说不听,赵平予虽是一片好心,但若造成了误会,使得元真子和玉真子心结难解,那可就成了一团死结,再怎么样也弄不清爽了。
外头的四人分怀着不同的紧张,偏偏又没人敢去敲敲玉真子的房门,就在这个时候,玉真子的房门却“咿呀”一声开了,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的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只见玉真子亭亭玉立在房门口,白皙如玉的颊上透出了些许红晕,除此之外却没有半点儿着了药茶道儿的模样儿。
“你…你没事吗,师妹?太好了…元真可…可吓死了…”
看到玉真子倚门而立,神态温柔一如以往,显然是什么事也没有,身子和心里都一直转个不休的元真子,心这才放了下来。
“玉真没事…没事的,师兄…”
玉真子微微一笑,颊上晕红愈发深了,那模样儿清丽娇媚,温柔一如以往,那有半点恼羞成怒的味儿在?看得绛仙和绛雪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但肃立在旁的赵平予,可没像绛仙和绛雪那般安心,心中反而是愈发七上八下,更加紧张了,玉真子既没中“优谷昙”的花粉,却故意发出中了媚毒后的娇软声音,诱他上当,若非她胸中火气上昇,想把元真子挖出来之后再大发脾气,打算重处赵平予,就是误会已深,再难冰释,心死之下才故意摆出一幅心平气和的模样儿,所谓“暴风雨前的平静”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看赵平予表面上谦恭有礼地立在那儿,动也不动,像是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实际上额角背心却是浑身冷汗,神情更是全没有以往的沉稳平和,心中那股忐忑不安的劲儿,彷彿连看都能够看得出来;他旁边的壁角里头,也像是有人躲着一般,猜就知道是谁躲在那儿,准备看好戏,玉真子嘴角浮起了一丝甜蜜的笑意,特意提高了声音,“绛仙、绛雪,你们两个给为师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