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走进这个家的家门,好似无端地感觉到一丝沉重。
门里先是一个长长的活巷 ,而后朝东是一个不小的院落,并且是类似于北京那样的一个四合院。只不过南北长一些,除了三间东屋,难面还可以再盖得开四间东屋。南屋实际上就好象敞棚一样,放着一些破烂机器之类的东西。西屋也是三间。正房北屋好象是五间。所有的房屋都是旧房。淑芬觉得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村之家,与她在永城住的房东家差不多。父亲领着她一直走进了亮着洋油灯 的北屋里。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慈眉善目,迎在了门前。没等大娘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等大爷介绍淑芬是谁,淑芬就先喊了一声大娘。
大娘赶紧应了一声:哎。你是——
我,我是淑芬,我和鲁山一起的,我的工作分配在永城,离这里很近,我来看你们来了。
噢,噢。快,屋里坐,屋里坐。大娘说:一路上颠簸得累不累?
不累,大娘。淑芬说:您和我大爷都好吧?
好,好。大娘说着又冲大爷说:别楞着了,老东西。快让有民家里的 做饭去吧。
淑芬想那有民家里的就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也就是鲁山经常提到的他的兄弟媳妇,那有民一定就是他的兄弟无疑。
大爷出去稍倾,进来一个女人提着一壶水来,淑芬看时竟又是一个女人。淑芬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喝水,他姨。不,他姑,不,他……这女人见了淑芬象淑芬见了她一样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样称呼淑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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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鲁山他兄弟媳妇。大娘赶紧介绍并解围,随即指着淑芬说:这是你哥哥一块儿工作的,人家在永城工作,专程来看望我和你爹来了。
哦,你看看,这路多难走啊,颠得你怪累吧?兄弟媳妇说。
不累,不累。淑芬说。
那我去做饭了啊。说着就出去了。
这时大爷领着那个车把势进了屋。大娘说:我给你俩打洗脸水去,先洗洗脸。
来,大娘,我去打吧。淑芬拿过门后的洗脸盆就去了厨房。只听的大娘说:这孩子这么懂事,刚来家里,你看看,你看看。
淑芬满带着疑惑来到西屋厨房。她想看个究竟。结果这里只有兄弟媳妇在烧火做饭。她感到蹊跷,就朝院里望去,见东屋里已经亮起了煤油灯。
淑芬回过头来,问兄弟媳妇说:东屋里是谁?
我嫂子。兄弟媳妇不假思索地说。
淑芬只觉着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半晌,她没有说出话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问鲁山还有别的弟弟吗,但是没问出口,因为这是不用问的,鲁山就只有一个弟弟的,还用问吗?
我哥哥咋没来呢?兄弟媳妇说:他也不来看看我嫂子和孩子。
什么,那孩子也是你哥哥的?淑芬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
那是呀。兄弟媳妇说:哥哥得有个几年没回家了,孩子也见不着爹。
这时,有一个年轻人扛着铁锨走进了院子。淑芬的意识才暂时被打断了。淑芬说:这个人是谁?
这是俺那口子。兄弟媳妇说:他刚下地回来。
淑芬几乎忘了自己是来打洗脸水的,她脑子里空得厉害。兄弟媳妇看到淑芬手里拿着洗脸盆,赶忙喊道:有民,你快来,快。
弟弟来了说:谁的马车?哥哥的?
不。兄弟媳妇说:你看看,是和哥哥在一起的。
噢,哦。有民冲淑芬说:刚到啊?
刚到。淑芬的意识似乎有些恢复地说:你下地去了啊。
恩。
哎,有民,快,打洗脸水。兄弟媳妇说。
有民端起洗脸水说:走,到北屋里去洗脸吧。
淑芬就进了北屋。大娘大爷已经听车把势介绍了她是土改工作组的副组长,也知道淑芬就是鲁山的未婚妻了。
这个鲁山,这么大的事,也不来封信说一声。大娘说。
大娘、大爷、还有有民此时就都僵在了那里。半晌,大家好象回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