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醉酒后的反胃感再次出现,郁子尧的皮肤从耳朵尖到脖子通红一片,他颤颤巍巍从地上起来,脚底传来一瞬间的僵直和麻意让他差点跌倒。
祁濯伸手扶了他一下,随后退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头脑骤然清醒。
“我不希望是任何人。”祁濯回应了郁子尧的问题。
“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我不是什么好人。”男人脱下西装外套,直接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忘掉今天晚上的事吧。”
“忘掉什么?”郁子尧上前一步,紧逼道,“你的性癖,还是你对我的欲望?”他低吼着,心跳随着脱口而出的话语一起失控。
祁濯没说话,只是将郁子尧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抠开。
“祁濯,你到底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他对着男人问过很多遍,你为什么要签协议,你为什么要管我,你为什么要……这是他第一次从嘴里说出“家”这个字眼,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想再对自己撒谎了。
他想要祁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他想要祁濯的眼里永远只有他一个。
那个家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地方……他想要祁濯的全部。
“郁子尧,做好你应该做的,不要越界。”男人的目光骤然危险,“你今年只有十九岁,很多事情你都没有想明白……”
“你三十了,你想明白什么了?”郁子尧打断他的话,“那好,你告诉我,今天给我的衣服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现在两个人身上还穿着尺码不一样款式却一模一样的两件衬衫,郁子尧先前以为是祁濯让甄萍随便挑的一件,可直到他在台上看到男人自己身上的那件,某种想法才终于按捺不住探出头来蠢蠢欲动。
少年人的心思很简单,两件衬衫已经沾染了笃定的暧昧。
这是他抓住的证据,像初次窥见秘密花园里的玫瑰,在他还无法描绘爱意的具体形态之前,心思却早已被那一腔馥郁填满。
祁濯盯着他半晌,郁子尧的视线却无法从男人薄凉一双唇上挪开,那人的唇色很好看,天然带着让人沉醉的红,不艳丽却带着引诱他人的罪恶意味。
“……我要洗澡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祁濯避重就轻转身离开,身侧的空气骤然变凉。
郁子尧浑身上下的血液也跟着冷却下来:“我把人打了。”他站在原地,试图再次引起祁濯的注意。
“知道了。”男人似乎不感意外,“你惹的麻烦已经很多,现在,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
“你……”郁子尧气得半天都说不出来话,他就像是落败的幼狼,努力像对手龇出獠牙,却只是被轻蔑地无视。
他冲着房门走去,刚想开门,却又蓦地听见从浴室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