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原、小牧、岐阜羽岛、名古屋、丰田、丰川、冈崎、三之日、大井松田、横滨,然后是厚木、东京。以上是东名~名神高速公路的一千一百五十圆的区间。
厚木·东京间……啊——佐山很在意这个区间。除此之外的区间,好比说要得到关之原、小牧间的收据,就必须在半路下两次高速公路。然而这个区间因为东京是终点,所以只要在厚木下一次高速公路。
犯人将尸体从大阪搬运至东京的途中,是否一度在厚木下高速公路呢?为什么必须那么做呢——?说不定是因为发生车祸引发塞车,半路下高速公路,改走高速公路底下的一般国道二四六号线至厚木,再从那里驶上东名高速公路。从御殿场到都夫良野隧道一带,半夜经常发生车祸。
佐山试着询问日本道路公团。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当天晚上的东名高速公路状况良好,没有发生车祸。如果曾经走东名高速公路,从大阪开到东京的人,就会知道这条高速公路行车顺畅,开起车来很舒服。
“这么说来,难道犯人从一开始就预定要在厚木下高速公路吗?”佐山自言自语地说,将目光落在道路地图上。他观察厚木交流道周边,但是没有特别之处。
他看了手表一眼,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他将双手向上伸展,做了一个深呼吸,听见身后有人说:“你好像陷入了苦战耶。”
原来是新堂回来了,他应该去了荻洼署。
“你很慢耶,荻洼署那边掌握到什么消息了吗?”
但是新堂坐在佐山面前,噘起下唇摇摇头。“包裹上盖的是调布分局的邮戳,但是负责人完全不记得犯人的长相。毕竟已经过了几天,而且邮局人员每天要面对大批客人,也难怪会不记得。”
“而且中间隔了星期六、日,尸体又发现得晚。或许犯人很走运吧。”
“犯人不只这件事情运气好。荻洼署的人好像也去了包装钢笔的东友百货公司,但似乎没有半个店员记得买用来犯罪的钢笔的客人长什么模样。”
“真的吗?但是钢笔和小包裹不一样,买钢笔的客人不可能多到店员完全不记得的地步。”
“你说得没错,钢笔又不是天天有人买。可是正因为如此,店员才会忘记。譬如涩谷的东友百货公司,用来犯罪的钢笔是在两周前卖出去的。这在发票上留下了纪录,所以不会错。荻洼署的人好像还问了其他分店,每一家分店卖出钢笔都是在两周前。因为这个缘故,就算店员没有记忆也不奇怪。”
“所以犯人在两周前就准备好了吗?”
“是这样没错吧,犯人在仁科直树遇害之前,就准备好了吗?”
“真奇怪。”
“是很奇怪。”
“假如当时就已经准备好用氰化氢气体犯案,一般不是都会先用这一招杀害仁科直树吗?”
“我也这么认为,或者杀害直树和桥本的犯人是不同人呢?”
“不,我认为是同一个人。因为桥本和直树命案有某种关系,所以才会被杀害吧,而这会是犯人从一开始就预定好的吗……?”
“不晓得。”佐山搔了搔头。总觉得案情卡住了,有某个环节脱钩了。
“佐山先生。”新堂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去仁科直树的老家看看。”
“老家?”
“这种说法很奇怪,是直树十五岁被仁科家领养之前住的家。也就是母亲这边的老家。”
“是喔。在哪里?”
“爱知县的丰桥。他母亲的兄弟姐妹应该住在那一带。我啊,想进一步了解直树的背景。我总觉得因为他是仁科家的人,底细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关于这点,佐山也有同感。“很好啊,就看谷口先生同不同意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能不能请佐山先生向署长说呢?我想如果佐山先生开口,署长应该听得进去。”
“没那回事,但我就说看看吧。我现在想要一个突破点。”说完,佐山将注意力拉回道路地图。他也想要突破点。他虽然也对犯人杀害直树的动机感兴趣,但首先想解决这件事。
“关于那张收据,有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了?”新堂也从对面盯着道路地图问佐山。
“很难,我觉得那张收据绝对和命案有关,但是怎么也找不出头绪。目前,我认为这是行驶厚木、东京间的收据。”他说明达到这个结论的理由。
新堂仔细听他说明,但提出疑问:“不,未必一定是厚木、东京间。”
“为什么?其他区间的话,就得下两次高速公路唷。”
“这我知道,但我很在意尸体被人发现的地点。地点是直树的公寓对吧?也就是狛江。”
“这我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是狛江,与其在东京,不如在东名川崎下高速公路比较快,不是吗?”说完,新堂翻开那附近的道路地图,佐山看着地图惊呼出声。原来如此,新堂说得没错。如果要下高速公路前往狛江,在川崎下高速公路比较近。
“我真是太粗心了。”佐山不禁低喃道。
“或者犯人也很粗心呢?”
听见新堂这句话,佐山摇头否定。“计划周详的犯人,不可能刻意绕远路。你说得没错,如果要下高速公路,就会选择川崎。那么,那张收据是从哪里开到哪里时的收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