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隐约传来萧容荒对寒星低低的训斥声。
七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呵。七初低头轻笑了几声,当初走得倒是干脆,只是为何自己没有更干脆,离了这北庭,反倒还要在这看人家冷脸?
连绿水都不同她说话了。
虽然没什么人为难她。但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那嫌恶万分的眼神,更令人难受。
依着自己以往的性子,早就走了。
只是现在为何,硬要死乞白赖地在这讨人嫌——
难道自己心底隐隐约约间,还是有一丝希望,那个临凰阁内的男子会还她清白?
坐在大堆的牧草中的矮小塌几上的女子,仍然微笑着,又斟了一杯酒。
她已经大半个月,未见过萧容荒。
偶尔会经过临凰阁,门前禁闭。七初寂寂地走过,忽然间就想起那个面容清朗如月的男子。
有时远远遇着他在临凰阁出入,左右具是随从,那白色的身影,只是飘忽而过。
只见四侍日日在临凰阁出入。他的伤,约是好了吧。
眼前有些花,自己的酒量也不济了,才喝了一会,就觉得头晕。
原来书上说的,漂泊天涯,羁旅一人,酒入愁肠,果真是化做相思泪啊。
七初起身,随手抹了抹脸上的酒污,她性子很淡,很少事能让她挂怀,亦很少有这样落魄憔悴之时。
干脆扔了杯子,牵出了马厩里性子最烈的那匹烈风,她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
除夕的夜,大雪如同末日一般扑落大地。
一人一马,撕裂了这厚厚的风雪,奔出了北庭府。
不知道自己奔驰了多酒,身上有汗发散出来,酒意都被这漫天的风雪洗去了。
她心境清澄起来,才发觉到跟在身后的马蹄声。
她缓慢地拉住了缰绳,声调平静,但喉咙有些发涩:“贺度,出来吧。”
“哈哈,师妹,你功力退步了,我跟了你这么久,你竟这时才发觉。”男子清爽的声音传来,一个斯文俊秀的男子骑在一头高大的骏马上,朝她走了过来。
七初在这见着他,多日来的疑惑有了答案,忍着怒气:“你那日扔了张字条在我屋里,是故意将我引出北庭府去齐格勒喝了一夜的冷风鬼影都不见一个?”
“是。”男子干脆的答道。
“刺杀萧容荒的,是你?”
“是。”男子斯文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