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年约四十岁,敦厚的一张脸,走上了台前,拱手行礼:“劳烦通报萧爷,宁州管事胡大为请见。”
一名英挺高大的男子从朱红的大门内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是认得的人,喊了一声:“冷爷。”
冷霜还是傲然的一张脸,只是颇有些憔悴之色,拱手还礼:“高管事,爷吩咐你来了就去见他,进随我来吧。”
宅内的的议事大厅。
却是十分朴素的一间厅房。
一个男子坐在主位上,审阅着一旁茶几上的几份案卷。
不时低声地与坐在厅里的几人交谈着。
厅中一位英气秀丽女子,忽然看到了门口男子进来,含笑着说了声:“胡大爷来了。”
胡大为风尘仆仆的一张脸,连忙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坐首的男子行了礼:“胡大为见过萧爷。”
男子淡淡应了声,道:“胡管事路途奔波,辛苦了,坐吧。”
胡大为不敢坐,又长揖:“胡某途中听到老爷子病殁的消息,日夜兼程,没想到还是没能送老爷一程,万忘爷见谅!”
厅中顿时一静。
那坐中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老胡,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面面相觑,又小心地瞧了瞧坐上的依旧白衫惨淡的男子,一时无人敢开口说话。
许久,男子才幽幽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寂然:“胡管事有心了,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站在一旁的冷霜不忍见他沉浸在悲伤中,只好开口:“胡管事这次从宁州过来,可有途经发大疫的山西河南等地?”
萧容荒果然凝神抬头,等着胡大为的回答。
胡大为答:“为了安全,马车绕了道,所以耽搁了些时候,但沿途饥民遍地,胡某听说这疫病十分凶险,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数百人,甚至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所以十分之可怕。”
坐中的人纷纷变了颜色。
独余萧容荒,依然是惨淡平静的容颜,只是多了几分焦虑:“如此看来,为了不使洛阳城中百姓染上这病,我们需制止流民的进入,但又不能让他们饿死在野外——”
他沉吟了一下,道:“不知诸位有何好办法?”
坐在他身旁的皓月说:“爷,自这灾疫爆发以来,朝廷派发的赈灾之需不够用,萧号今年上半年略有节余,大部分已派发了出去,所存的库粮和药物也不多——”
皓月看了看自家主子,似在等萧容荒定夺。
“全部发放出去,”男子低低地交代着:“另外,我们需要一些懂医术的人,在座的诸位管事,今年的议事怕是不能容各位好好欢聚了,要劳烦诸位,哪怕动用萧号的一切,保证百姓安生,天下太平。”
每年议事来的都是萧号多年的忠心臣子,纷纷应和,那女子更是激动地答:“萧爷照顾我等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为萧爷做点事,萧爷放心,我们必定尽一切去救那些可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