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悉风完全不信。
她自认还没这么大的面子,一个生日就把人从前线弄回来。
“不信拉倒。”江开耸肩,“回来找开嫂,你满意了。”
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平日里油腔滑调,一到关键时刻就死要面子,嫌邀功丢面,做十分顶多说三分,被误会了还不肯解释。
盛悉风到这里已经基本相信他了,她知道自己一会回去一定会翻来覆去想这个事情,干脆鼓起勇气问明白,把水晶鞋掐死在摇篮里:“你费这么大劲回来,就为给我过个生日?”
这个问题把江开也给问住了,要他说自己差点把小命交代在模拟器上就为了回来看看前妻,不然实在是想得不行了,他来之前没觉得多难以启齿,但真到了这个关头,喉咙却被堵住了似的。
他根本说不出口,这要是说出来,他这二十几年铆足了劲跟她对着干,等于全白干了。
“让你上去坐坐你又不肯。”
王八蛋,原来是精虫上脑。盛悉风险些破口大骂。
要不是她身上没带现金,她真想往他脸上甩两百块钱让他去大保健——而且他一进去她就报警。
钓鱼执法。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岛湾十八号正门口,盛悉风叫的车也到了,她不跟他扯了,越扯越离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过程中,她的目光在手包上浅浅一顿。
其实是很喜欢的,但他好像真不打算给她了。
关门之际,江开伸手挡住车门:“送你回去。”
盛悉风不想麻烦他了:“不用,我到了给你报平安。”
“别废话。”他反手做了个驱赶的手势,“坐进去。”
拗不过他,俩人一同前往恒天名座。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不一会盛悉风就随着酒意的侵染昏昏欲睡,迷蒙之际,头猛地往下一坠,却有一只温热的手先一步托住她的下巴,接住了她的脑袋,然后拢着她往一个宽阔的肩头靠。
她很想支起身子来着,但那只手很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脸颊,像哄婴儿睡觉,巨大的安全感里,睡意坠着她下沉,她一丝抵抗的力气都没了。
再醒来,车已经停了,她迷迷糊糊听到江开对司机说:“师傅,就停这让她睡一会,车费我补
给你。”
“行嘞。”司机大叔了然于心,调侃道,“舍不得和女朋友分开啊?”
江开的拇指轻轻在她脸颊摩-挲一下,下巴也依恋地蹭过她的额角。
他没有反驳。
要命,灰姑江又发水晶鞋!盛悉风瞬间惊醒,从他肩头弹坐起来。
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急哄哄要下车:“到了?我走了。”
结果网约车出于安全考虑,驾驶座后边的门无法从内打开,她掰了半天没掰开。
司机很心疼,幽幽地说:“美女,你要把我的车门掰坏了。”
盛悉风:“……”
江开毫不留情发起一声嘲笑。
他从他那头开门下车,掰着门等她出来。
盛悉风面无表情挪出来,人还晕乎着,下车的时候踉跄一下,扶着车门才没崴脚。
待站直,第一时间撇清关系:“你可以回去了。”江开却跟司机说了声“师傅谢谢”就把车门关上了,网约车的红色尾灯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说:“师傅接了别的单的。”
车内外温差过大,又刚睡醒,一阵夜风袭来,盛悉风冻得牙齿打颤,后脑勺还有根神经滋滋作痛,她拢紧大衣,最后不经意看了眼粉兔子,说,“包还我。”
他还真把包还回来了,只有包。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兔子解开的。
小气鬼,喝凉水,送过前妻的礼物不知道还打算送谁,反正谁收谁倒霉,她拿过手提包就走。
走出几步,路灯下有个影子追了上来,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到她肩头,兔子也被他塞进她大衣口袋里。
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盛悉风默认收了兔子,但把西装扯下来还给他,怕他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