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转头,振臂一呼,“你们谁愿意出去的,我们大家伙儿一块去!!”
一个人没人敢出去,但一伙儿就不一样了。
一众杂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纷纷一咬牙,站了出来。
“我!”
“带老子一个!”
“这鬼地方谁爱待谁待,反正老子是不想待了!!”
岑向南扫了一眼世春堂外的奴仆,阖眸叹气,“我岑家并非不通人情!若今日你们谁想走,岑府也绝不会阻拦!”
“今日累你们在此受苦。”岑向南转头对岑清嘉道,“去,去库房准备银钱为诸位备上。”
岑家家主这么一说,众人反倒有点儿犹豫了。
家主仁义,到衬得他们不仁不义。
但既然有条生路,谁他妈愿意看着这生机白白流逝!
一转眼的功夫,人群顿时划分为了三派。
一派是想冲出去的,有男有女,互相扶持着。
一派犹豫不决。
还有一派,是决心固守岑家的家仆,大多为老家奴,头发花白。
人群中站出个老人。
乔晚一眼认出,那是雪浪园那个。
胡玉成灰白的须发上还溅了点儿血,一听岑向南这句话,默不吭声地跪了下来。
“家主,老奴不去。”
人活着到了这个年纪,修行之路也没了指望,出去也没什么盼头。
倒不如固守岑府,说不定也能求得一线生机。
人群外,乔晚站在岑清猷旁边,看着被林家抛出来的生机所诱惑,群情激昂的人。
乔晚问:“你不拦?”
岑清猷也看着人群,眼神剔透温和,摇摇头,回答:“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想要活命,是人之天性。岑家断没有拘着他们,断旁人生路的道路。”
少年有条不紊地分析:“再者,接下来,还要一场硬仗要打,林家此时无非想要动摇军心,困守府上,军心极易被动摇,倘若强留他们,到时候,稍加煽动,势必会酿成大祸,内外交困,反倒是个大隐患。”
“不如尽早剔除去忧患,虽然阵痛,但也好过到时候绊了阵脚。留下的人,上下一体,也好专心致志对付林家。”
“辛夷。”岑清猷手执佛珠,转身行礼,“多谢你今日救了家母。”
岑清猷忽然又有点儿犹豫:“如果你想要……”
乔晚立即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摇头:“我不走。”
少年面皮薄,见乔晚毫不犹豫,直接拒绝,脸微微有点儿红。
这倒像是他怀疑“辛夷”是贪生怕死之辈。
岑清猷赶紧道歉:“抱歉,我并非此意。”
“只是,岑府毕竟与你……”岑清猷说得很含蓄,“你不必死守在这儿。”